據時平俞所說,他一來到小濁樓,便看見一個穿著合.歡宗內門弟子服飾的築基修士,正往一旁的草叢處走。他下意識的跟了過去,然後便聽到了蘇酥的呼喚聲。
接下來,便是對方大聲的質問,並試圖捏爆玉牌吸引其他的弟子過來。
時平俞對此事的處理十分簡單粗暴。阻止對方小動作是必須的,但又不能使用過多的靈氣引人注意,所以他幹脆拔出那柄趁手的長劍,物理攻擊一劍刺穿了那個倒黴蛋。
這對於修士來說有些兒戲,但如果對手一心二用,一邊質問符籙對麵的人一邊幻想如何立功日後擠入內門,甚至手還要下移去夠玉牌,再加上身處自家大本營自然放鬆了戒備,一個不慎,叫時平俞得了手,也就不是多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更何況時平俞已是築基中期,比守門的修士還要高出一些,想要隱瞞身形,也並非難事。
摸來對方身上的玉牌揣進懷裏,順利通過了小濁樓外圍的結界,順過一串鑰匙掛在腰間,重鐵萬煉的寒鎖就‘嗑噠’一聲被打開了。時平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小濁樓,與蘇酥他們會合……也便順理成章了。
“好吧。”聽了時平俞長話短說的描述,蘇酥問道:“隻有一個問題,你不是應該和溫盟主他們一道消滅魔修嗎?怎麼會在這裏?”
時平俞麵色沒有絲毫改變,語速卻快的好似在隱瞞什麼,因為幾乎是在蘇酥話音剛落時,他便立刻回道:“因為比起溫盟主,你更需要我。”
……這話說的太犯規了。
蘇酥不滿的瞪了時平俞一眼,在收到對方莫名其妙的回視後悻悻的收回了目光。糾結的隻有自己,還是不要說出來叫大家都變得奇怪了。
時平俞肯定瞞了些什麼,但估計無傷大雅。誰沒有些小秘密呢?蘇酥理解的點了點頭,裝作沒看到對方不自然的眼神,想到了什麼,上上下下打量了時平俞一陣,然後朝他招了招手。
時平俞十分配合的走了過來,然後順著蘇酥按他肩膀的力道蹲下了身。下一秒一個重量壓在脊背,他側頭看去,這才發現蘇酥竟把古彥放到了自己身上。
“能者多勞。”蘇酥拍了時平俞兩下表示看重,甚至還有閑心給古彥調整了下姿勢更方便對方背負,而後呲牙笑。
“……我大概還要比你小上三歲。”
蘇酥發誓,他在那張冷冰冰硬邦邦的棺材臉上,看到了委屈的神情,不由無奈的看他一眼,粗暴的結束了話題,“對啊,所以你才更應該尊老愛幼。”
時平俞:“……”
“噗!”龍瑩一個沒忍住,噴笑了出來。
“別樂了啊,石頭你也別再發呆,十層以下的沒有禁製可以不算,上三層裏可全是被囚禁的各派修士,先放了再說。”
武力值不俗的龍瑩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麵開路,時平俞背著傷員走在中間,而蘇酥則墜在最後掃尾,一行四人便以如此簡陋的陣型,開始了放人之旅。
隻不過當時平俞越過蘇酥時,突然頓住了腳步,一道熟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若有似無,“是我不習慣。”
“嗯?”蘇酥發出一聲疑問的單音,詫異的掃了他一眼,在發現對方的不自在後忽地恍然,“你是在說來接應的原因?”
回應蘇酥的,卻隻是一個敷衍的點頭,和對方沉默的背影……好吧,是被古彥身體擋住的沉默背影。
蘇酥聳了聳肩,也跟了上去。
他其實早有預感,這其實並不難猜到。畢竟時平俞當年也是被人破了護族大陣闖進家裏,展開了這麼一場血腥的屠戮,而他們的行動即視感太強烈,簡直與當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也隻不過是身份的轉變罷了,比如從受害的一方變為了入侵的一方。石頭會不適應,另想辦法脫離,也在意料之中。
因著突然回憶起的過去,蘇酥帶著淡淡的憐惜,將實現放到前麵,重點關注了時平俞,然後便一路看著龍瑩持劍猛拍,時平俞提劍斜劈,直到‘脆弱’的木門在幾道劇烈的‘啪啪’聲之後一一碎成渣渣,然後放出一個個皮膚蒼白的瘦削修士……
蘇酥抿唇看著,一言不發,直到最後表情麻木,和時平俞宛如雙生。
嗬嗬,現在一點憐惜都擠不出來了呢!
整理好情緒,把這些‘準鼎爐’們都聚集在底層大廳裏,蘇酥長話短說的解釋了現狀,快速道:“你們現在有兩條路。”他應景的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是躲在這裏藏好,等我們的人解決合.歡宗得勝歸來,再過回來接你們,屆時破了暗示廢了修為,便可做回凡俗人安穩度過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