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涉足那凡事時我才知曉他在他的世界也是個罕見的尤物,姑姑也還是美麗的。
他看到我仿佛也略微驚訝,但墨色的眸子卻好似波瀾不驚,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美人的,至少也應該惹得他驚豔一番的,原是我孤芳自賞了麼,還是……他的世界有很多美人?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便倒在了鮮血映紅的梨花堆上,我走過去仔細端詳起他的麵容,除了睫毛比我長點以外也沒發現哪裏更勝於我。
他著的是一身黑色的衣衫,在梨花仙境這個完全白色的地域裏竟沒有半分的格格不入,反而襯托他的特別,他的相貌極其俊逸,我覺得白色的衣服或者更適合他。
姑姑趕來的時候我已經將一半的靈力都輸給了他,為了這事姑姑將我臭罵了一頓,我知道姑姑是極其討厭男子的,不是她曾被情傷,而是我那不知去向不知姓名甚至不知性別的父親負了我香消玉隕的娘親。
但我是不討厭的,就這一點我覺得我心理甚是健康,至少沒有像某些說書段子裏的女子,因為娘親被棄而對世間男子耿耿於懷,好不容易遇見翩翩佳郎,卻因過不了內心這一道坎而錯失大好姻緣,至此悔恨終身。
姑姑罵我忒沒良心,我道我天生如此。
約莫到了第三日的傍晚時分,那男子令我煞是嫉妒的睫毛才微微動了一下,我發誓我絕不是因為覬覦他的美色才一直守在他床邊的,我隻是……隻是第一次見到外人,並且這個外人還是一個男人,一個十足的美男,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我充其量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加求知欲罷了。
雖然我看了頗久,但當那姿容絕好的男子睜開眼睛的刹那我還是莫名的怔了一下,美色當頭真的很難作懷不亂,更何況還是像我這種久居深山老林常年見不到男人的。
他平靜的眸子先是打量了我一番,隨即饒有趣味道:“好看麼?”
顯然我是被發現了,這一問我竟是愣了半天答不出話來。
再一看他那剛還似一譚死水的眼裏已噙滿笑意,恍惚間竟覺得很是溫柔,想來真是我眼神恍惚了。
他傷勢本不輕,可體質極好,所以不多時日便恢複了,從給他輸靈力的那刻我便知曉眼前這個男子是不一般的,他的神力與我的靈力相撞絲毫沒有半分的退意,在受傷的情況下尚能如此,可見其絕非等閑之輩。
這幾日裏我都是陪在他身邊,姑姑也沒有多加阻攔,換句話說,隻要我沒幹出離開梨花仙境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是以我也就堂而遑之的同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他傷勢稍有好轉便讓我帶他四處逛逛。
我捎他去了我常去的梨花塚,名字聽起來有點悲涼,卻是個極美的地方,姑姑說我這是我娘親最喜歡的地方。
梨花塚,既是這地方的名字,也是一種幻術,姑姑傳授與我,可姑姑自己卻不會,她說這是娘親的娘親留給娘親的禮物,然後娘親又留給了我,因為我們都是至純的人,我沒有對旁人使過這門幻術,我隻知道梨花安樂塚一出萬物安寧,就像身處梨花仙境這般安寧。
漫山的梨花在風中開的甚是搖曳,一朵一朵連成一片,有點分不清楚哪裏是頭哪裏是尾,怕是除了這裏再難看到如此美麗的梨花了,他顯然也被這罕見的景色給吸引了,我有些得意的笑了,回眸間好似瞥見他有些癡迷的看著我,亦或是看我身後的梨花?
半響,他道:“你叫梨花?”
“不是。”
“竟不是麼,你住在梨花堆裏,穿著繡滿梨花的白色衣服,竟不是叫梨花麼。”
我原先覺得有些無語,聽他這麼一解釋竟有些想笑,果然我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照你這般說,你是叫小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