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已經斷了,蘇荷卻沒有回過神來,隻覺得眼前一片霧蒙蒙。
“叔?我呸,你嗎逼的陳天平!狗娘養的流氓!”
蘇荷破口大罵之下,將手中的手機狠狠摔在牆上,登時機殼、電池、機身亂濺幾處,
“哇嗚嗚……****你祖宗十八代,全家不得好死!”
嘈雜的施工聲中,小李總覺得還有一種不一樣的猶如鬼哭狼嚎的聲音,他尖著耳朵踮著腳尖仔細聽了聽,又沒了,咦真奇怪,他搖了搖頭,還是專心幹活吧。
“****的,我咋聽見有個女娃兒在哭?”
工頭大聲喝道,一把扔了手中的木屑,使勁掏了掏耳溝子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其他幾個動工的聞聲也停下來,頓時很安靜。
“真有人哭呢!哎呀,這……這可咋好?”旁邊的人不由看向工頭。
“走,看看去!真晦氣,誰家的女娃,這是咋了?!”工頭說著,領先一步走出去,一群人便尾隨而至。
工頭回身一看,臉上露出一絲不爽,“都去了誰幹活,人家那什麼娘……娘什麼劇組的人都來了,這活兒得趕緊了,都、都都幹活去!”
走到門口,工頭想起適才那哭聲叫一個慘,心裏不由覺得陰森森的,複又轉身回去,“那誰,小李,小李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大白天的鬧鬼了不成!”
工人們一聽這話就轟地笑了,工頭撇撇嘴不以為意,小李亦是笑得發抖小跑著跟了過去。
蘇荷哭得久了,也累了。
她愣愣地盯著地麵發呆,好半天情緒才平複下來。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卻再也抽不離她的身、她的心。
抹幹眼淚,蘇荷收拾了一下微顯淩亂的衣衫,看了眼被自己摔成幾塊的手機,她撫著額頭一一拾了起來裝在一起,最後隻差機殼了,蘇荷走到牆角撿起來,才一抬頭就被眼前牆上的畫給吸引了。
拙劣的畫工,勾勒出一副室內布景圖。
大紅色的床幃,兩旁形狀怪異的木製家具……咦,這裏有幾個小人,蘇荷睜大眼睛看去。
蘇荷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認清那床下躺著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感覺真是奇怪?!
蘇荷揉了揉額頭,不知道為什麼腳下再也移不開腳步,而自己好像一點兒一點兒飄了起來……
而她的視線,永遠定格在了畫像裏。
“哎,頭兒,咱們不是說去看誰在哭嗎,怎麼往清心居跑?你不會還在想那幅畫兒吧,都跟你說了別動那心思,值不了幾個錢被人發現了不好,咱去找找看誰在哭……”
“閉嘴!你還真以為我財迷心竅啊?!那哭聲不就是從這裏麵傳來的?”
“好像是這邊不錯,但也不一定就在清心居呀……”
小李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工頭率先衝進了清心居,他歎了口氣,不忘四下看看,萬一真被人給發現他們這些工人私自“拿”這裏的東西,那以後還有誰敢找他們做工呀?這個工頭,真是見錢眼開!
清心居是個廢院子,不在他們這次的翻新之列,這房子得有好些年代了吧,也不知道上次翻新是什麼時候了?
小李抿嘴思考,聽老人們說,他們老家這一帶在古代曾經是山清水秀物華天寶的好地方,連皇帝老兒都曾經在這附近修建別苑養個娘娘妃子什麼的。
隻是鬥轉星移,曆史更迭,一朝又一代,發展至今已然是無人問津的鄉間荒涼地。這古鎮本來被列入政府重點發展的旅遊業中,隻因交通閉塞,又脫離大城市龐大人口的庇護,到現在不過就是幾件破院子破房子而已。
“畫沒了!那畫沒了!”
工頭出來一臉幽怨地盯著小李,小李被這麼一看不禁毛骨悚然,“那人呢,你不是說哭的那人在裏麵嗎?沒人?”
“什麼都沒有。”
“咱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小李一把拉住工頭的手就要走,他特意觀察了一身皮包骨頭的工頭的身上的各個凹凸處,確定沒有藏東西。
“不行!我要再進去看看,興許是我眼花了!小李你跟我一起進去看看,我怎麼總感覺這事兒怪怪的!”
不待小李反抗,就被工頭拖了進去。
看著光光如也、直掉土渣的牆壁,小李也愣了,那破畫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