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帶著仇恨的目光凝視了經基一會兒,然後蹲下身子,用手中的釘子挑起經基的被子,掀了開來。
經基的雙腳露出。頓時,一陣冷風朝腳舔噬而來。女人把釘子對準經基右腿的小腿骨,然後用手中的錘子擊打釘頭。釘尖哢哧一聲鑽進了小腿骨。一陣劇痛傳來。可想喊喊不出聲,想逃動不了身。
不止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女人用錘子不斷擊打,每一下都讓釘子嘎吱嘎吱地往小腿骨裏鑽去。終於,整根釘子連頭都沒了進去,她才站起身蓋回被子,俯視著經基,露出優雅的微笑。
“我下次再來……”女人微啟紅唇,輕輕念叨著,然後轉過身悠然地向外走去。
次日清晨。經基醒來之後,依然清晰記得這個恐怖的夢中的情形。再看右腿,當然沒有被釘入釘子,連傷痕都沒有。但那個位置有些發熱。
究竟是做了那個夢才覺得發熱呢,還是由於發熱才做了那個夢?似乎做這種夢並不稀奇。可是七天之後,經基又夢見了同樣的情形。那個白衣女子再次來到熟睡的他身邊。這次是左小腿被釘入了釘子。跟上次一樣,也是動不得身體,發不出聲音。
“我下次再來。”女人說了同樣的話,離去。
第二天早晨,左腿果然發熱。七天前的右腿也還在發熱。
兩次夢見同樣的情形,實在是不可思議,但也並非全不可能。經基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到下一個七日的晚上,同樣的夢境又出現了。
這一次是右腿膝蓋。膝蓋骨上被釘入了五寸長的釘子。
到了這次,經基才終於警覺,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如果還有第四次,那一定就是再過七天的晚上。果然跟預想的一模一樣。那個晚上,女人又出現在夢中,把釘子釘入了左膝蓋骨。
一定有事。是不是有人在給自己下咒?經基想。被釘入釘子的位置逐漸上移,實在恐怖至極。到了第五次,經基終於請了陰陽師占卜。
“一定是遭人嫉恨。”陰陽師說道。
“對方是誰?”經基問。
“不清楚。”陰陽師搖頭。
“若換換地方,或許有效。”陰陽師如此建議。
到了下一個七日的晚上,經基特意搬離女人每次來的地方,在另一個地方過夜。結果,入睡之後,那個女人再次來到夢中。“您居然換到了這裏。”女人俯下身子,再次無比優雅地微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這次站立的地方不再是腳跟,而是枕邊。她把釘子對準經基的額頭,揮下錘子。釘子哢哧一聲穿破頭顱鑽進去。此時的恐怖無以言表。女人臉上浮起優雅的微笑,彎下身子俯視著經基。
第二天,經基的頭發起熱來,而且一直頭痛。疼痛感從釘入釘子的位置生生鑽進頭裏。
到了下一個七日的晚上,經基讓陰陽師整晚都服侍在身邊驅趕邪魔,可女人還是出現了。
陰陽師在經基枕邊結手印,念誦著咒語,可女人依然若無其事地來到經基身前。陰陽師看不見她的身影。
女人把嘴唇貼在經基的耳朵上悄悄說道:“這麼做沒用的。”
這一次是耳朵裏被釘入了釘子。他全身發熱。以釘子被釘入的地方為中心,遍體疼痛,甚至無法進宮參上。
“因此,經基大人最近一直在府中臥病。”博雅說道。
“原來如此。”晴明點頭。
“晴明,你說,這件事與這次的事情有沒有關聯?”
“這個嘛……”
“我也覺得,出現在好古大人家的女子與出現在經基大人夢中的女子似乎有關聯。”
“不,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可是,你為什麼讓我去調查經基大人與師輔大人呢?”
“因為我擔心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