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幸存,就先送往太醫處保住那人的性命。李遙宇和小分隊隊長被帶回來時,前鋒營的副官發現他仍有微弱氣息,便急急的把他們扛回了太醫處。隻是隊長多處粉碎性骨折,隻怕這輩子也別想上戰場了,回去勉勉強強,開個武館,教教人武術還是可以的。而李遙宇雖沒有太多骨折處,但傷卻觸目驚心,有好幾處幾乎被人捅進了心髒,背後、手臂,多處的傷口可見白骨,是否還能醒來已經無人知曉。太醫無可奈何,隻得把他泡在高麗參泡開的參水裏,讓他得以維持性命。
唐王派人四處尋找名醫,要求務必醫活李遙宇。可每每來應聘的,多為沒有真本事的,勉強看個小病還挺好用,看李遙宇,都露怯了。但有點本事的,其實和太醫的做法沒有太大區別,直到貞觀七年,八月十五,褚遂良得到消息,浙江普陀山內有一竹屋,竹屋內有一神醫,妙手回春之能,無人能比。此消息雖還未得證實,但褚遂良深知李遙宇替太宗擋下來了千軍,也算太宗的救命恩人,便先報於太宗,太宗得知後,欣喜若狂,便命人把李遙宇送到神醫那去。
說到這神醫,脾氣也是古怪的緊,病太輕不醫、大富大貴不醫、王侯將相不醫,唯獨隻醫那些英雄豪傑。
褚遂良過去敲門道:“請問神醫老先生在嗎?”
誰知開門的竟是一位年紀未滿雙十的少女,而裏屋卻再無他人,這少女雖然不是很美,但她眉目如畫,嬌靨如玉,但那雙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卻足以讓所有星辰聚集在一起都無法媲美。褚遂良見狀便不好意思道:“請問神醫老先生在嗎?”
少女緩緩說道:“我就是你說的老先生,但我卻不神。”
褚遂良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姑娘莫要開本官的玩笑,我接聖旨,送來一重傷之人。”
少女微微笑道:“那你盡可將他帶回去。既然不信,便是我有通天之能,你也隻當玩笑罷了。”說罷,少女撩了一下肩上的頭發,望了望周圍的士兵。此動作對女子來說雖平常不過,但由此少女做出來,實在迷人。
褚遂良狐疑的問了手下,確定此處確實是打探到的地方,雖不能確定此少女便是神醫,但她的語氣看似狂妄,但又帶著玩味,此種人若沒有三分本事,也不敢如此說話。褚遂良便說道:“好吧,姑娘,你若有能力醫好此人。姑娘的任何要求,遂良粉身碎骨也無怨言。”
少女挑了挑眉說道:“哦?那你先說說看,他可有什麼英雄事跡麼?”
褚遂良歎了口氣說道:“哎,此人在唐王降服匈奴與高昌一役中,以一人之力擋下數千人,為唐王爭取了回城的時機。而他受的傷極大,哪怕他已經昏迷過去了,他依舊屹立在那,腳下踩著數不清的屍首,那場景真是乃以用言語表達。”
這少女也是被此言語震撼,但心中仍有不解,便問道:“你如何知道他就一定是這麼厲害的人物呢?”
“姑娘有所不知,當時皇上遭遇埋伏,他一人在石橋上為皇上擋下了一個前鋒隊,而皇上僅僅隻想到派一小分隊支援協助,可沒有想過如果他們回不來了,該如何是好?所以我便派了一個自己最信任的護衛作為探查兵,暗中的看著戰況,當時我沒有想過此人有以一敵千的能力,所以下達的命令是,如果他們守不住了,不用支援,隻要暗中跟著即可。可誰知…誰知道,他竟守住了,而且還是以一敵千,打掃戰場時,有人發現他還活著,出於對他的內疚,我親自抬著他回來的,他被抬回來的時候身上傷痕累累,有不少的傷口雖不致命,但已經造成流血過多。這幾年來,嚐試過無數的方法,他就是醒不過來,隻能讓他泡在高麗參湯中維持著生命。”
少女歎了口氣說道:“把他抬進來吧,你剛才說,你是帶聖旨而來。我想你可以回旨了,十天後來看看他就好了,隻是有一點。他兩年內不得離開。”
待李遙宇被抬進去時,褚遂良稍稍的想了想,不解的問道:“姑娘為何說他兩年內不得離開?”
少女雙目微閉,說道:“他昏迷了如此之久,加之身上的傷看似痊愈,但累積在五髒六腑之中的傷痕根本沒有痊愈。他醒來時,可能會誰都不認識,什麼也不記得,而且會很虛弱。”
褚遂良看了一眼仍然泡在參湯中的李遙宇,搖了搖頭,便說道:“既然如此。姑娘,我可否留在此處,看著他醒來?我到時也好有個交代。”
少女若有所思,便說道:“可以啊。但我這隻有兩間房,一個給他,一個是我的,你自己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