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所見所聞對於薛蟠來說就像是驀然間進入了驚奇的話本一般,既讓薛蟠覺得有趣也讓薛蟠身心勞累。昨天晚上,薛蟠在匆匆安撫了薛王氏、薛寶釵和林黛玉以及打發了前來看診的郎中之後便很快的睡著了。這一次薛蟠休息的時間極長,直到了會試的那一天才從沉睡中醒來,不過從那一天開始薛蟠對於身體倒是掌控的更好了。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初晨的微光淡淡的和濃厚的夜色相融合,青草之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已經是春日的天氣在此時仍舊寒冷。
漠然皺著眉在大丫鬟:雲燕和畫眉的伺候下洗漱。漠然的眼眸之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臉色也顯得蒼白。
“大爺!您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您昨個可是受了傷呢!您用不著起這麼早!”雲燕將手中的熱帕子溫柔的湊上漠然的臉頰細心的按壓清潔,小心翼翼的輕聲細語到。
“是呀!大爺你休息一下吧!”畫眉也在一旁說到,語氣不似雲燕那般自然的溫柔,反而帶了一絲嬌媚在其中。
“準備些清淡端上來。”漠然閉著眼睛,聲音平淡的說到,沒有顯露一絲的疲憊。
“是!大爺!”雲燕製止了一下畫眉還要脫口而出的話,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應道,不敢再有絲毫的逾越。雲燕心中很明白自家的大爺可不是什麼柔弱角色,也明白自家大爺的不喜歡旁人指手畫腳,自是不敢再做些什麼逾越的事情了。雖然適當的逾越可以表現一下自己的關心,可是太過的話估計就會像是杜鵑一般被貶為三等的小丫鬟吧!至於畫眉估計也會是下一個杜鵑吧!雲燕在心中想到。
一旁的畫眉則是有一些不服氣。哼!不就是在大爺的身邊待得久嗎!可是待得再久不就還是一個丫鬟嘛!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將來可是大爺的姨娘呢!畫眉不滿的想到。
今日漠然難得的著了一件絳紫色的錦袍,坐在桌前吃著雲燕拿來的紅棗小米粥和新鮮時蔬小菜,絳紫的顏色襯得漠然的皮膚越發的白皙也讓漠然顯得有些嫵媚。
雲燕輕手輕腳將漱口用的茶水遞給漠然時說到:“大爺!金符在外麵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讓他進來。”漠然想了想說到。縱然漠然在薛蟠掌控身體時也能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但是還是見一見金符為好。
“大爺!昨個大半晚上有人給您送了兩個錦盒過來,說是一個是您不小心遺失的。說一定要給您過過目。還有一個是用來賠罪的。”金符低著頭聲音平穩的說到,可是依舊露出一絲的好奇。
漠然點了點頭讓金符把稍大一些的錦盒呈上來。
金符乖巧而恭敬的彎著腰走進漠然,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金符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裏麵裝著一個檀香的盒子,打開盒子隻見裏麵裝著兩方上好的端硯:一方是通透中夾雜著黑斑的碧色除了中間留作發墨之外,被雕琢成了挺拔的湘妃竹,竹葉栩栩如生好似正在隨風舞動。另一方則是通體的烏黑上綴著一些翠色和紅色、黃色除了中間留作發墨之外,被雕琢成了綻放的牡丹花,花朵燦爛而嬌媚,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聞見花香。兩個端硯都有銘文,從字形上看應該是的宋代的瘦金體,筆勢瘦硬挺拔。
漠然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牡丹端硯發墨的地方,觸手細膩,溫潤如玉,輕輕敲擊聲音清玲。兩方端硯都是千金難求的珍品,比昨日薛蟠隨手買來的端硯好不知道多少倍。這兩方端硯雖然溫潤但是質地絕對是堅韌的,是絕不會像是薛蟠的端硯一下子就摔碎的。
漠然又打開了另一個較小的錦盒,裏麵裝著成盞的血燕。這血燕雖算不上是珍貴但也是難得的佳品,在普通的勳貴之家恐怕都見不到。縱使是奢靡的賈府,有的血燕也不過是碎的而已,成盞的根本就沒有。
漠然看著錦盒內的端硯和血燕,想了想後對一旁的雲燕說:“雲燕,你把這兩方硯台,竹子的送到林妹妹那裏,牡丹的送到妹妹那裏。這些血燕你分一下給母親、妹妹還有林妹妹送去,給他們壓壓驚。”漠然猜想昨日薛蟠救的人應該是想用這兩方的端硯和血燕還了薛蟠的情,漠然可不是薛蟠傻乎乎的以為刺殺這種事情是自己惹來的。既然如此,漠然也就不問什麼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反正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不是嗎?
“是,雲燕這就給姑娘過去。”雲燕笑著應道,動作輕柔的從金符的手中拿過牡丹端硯,同時示意一旁立著的畫眉拿起竹子端硯給林黛玉送去。雲燕準備等給薛寶釵送完端硯之後再回來分血燕,雲燕想給薛蟠留下一些。
早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不過是在漠然看了會書,陪著薛王氏、薛寶釵和林黛玉說了一會話的功夫就到了中午了。中午的陽光溫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去拜訪人倒是極好。漠然領著薛王氏、薛寶釵和林黛玉再次來到了賈府,而這一次賈府的大門大大的敞開著,迎客的仆從也分外的精神抖擻。
進了賈府,薛王氏幾個女眷便坐了小轎往賈母那裏去。而漠然則步履悠閑的領著身後的小廝往賈政的書房走去。今日賈政和賈赦都在賈政的書房等著薛蟠,畢竟薛蟠此時有了舉人的身份,有了功名,當然更多的是因為薛蟠是薛家的當家人,而賈家最近因為賈元春在宮中的緣故,銀錢花的比較多,總是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