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以一種無法逃脫的勢態包圍了整個火車站,利爪般劃刺過建築物的外牆,夜幕下的芝加哥在那麼一瞬間死寂下來,悚人的死寂,好像在周身虛空般的黑暗中隨時將有什麼撲出來撕碎生命。寒風劃過,似乎帶著來自不遠處屍堆的鮮熱血腥,冰涼的空氣變得黏膩而腥甜。城市高處的燈光隱隱照出眼前人的輪廓,徒明澤看見她撕開唇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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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的【零訣】完全覺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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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零訣】完全覺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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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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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聲是那樣的艱難,微弱的符號被偌大的空間吞噬,再沒有任何語言的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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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零訣完全覺醒了,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場景了......我不會自動來申請路西法學院,不會來美國,不會在火車站幾天幾夜地等CC4100次支線列車,不會再次這麼不甘離死亡這麼近而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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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徒明澤說,他的拳頭微微收緊。
“不明生物體”抬起頭掃了他一眼,反手將地上自己那碩大的背包拎過轉身便一閃身竄向大門口。這是大多天賦者隨著血脈的覺醒而擁有的可以和世界摔跤手對摔的體格能力。
“今天幾號?”
“......農曆初一。”
“初一嗎......該死,老頭怎麼回事,都初一了還還沒來......”“不明生物體”將修長的背脊貼在門板上,周身溶在一片黑暗中,如果不是徒明澤親眼看著她過去,他也無法發覺她的存在,她好像天生是該隱藏在漆黑中的,隻要她想,任何人都要麵對暗色中的突襲。
“用的慣格洛克嗎?”“不明生物體”將手從從背包裏拿出來,隱隱可見她手中的槍周身流動的光芒。
“中國禁槍。”
“沒事,隻要別打到我,你怎麼轟都無所謂。”“不明生物體”隨手將格洛克扔到徒明澤的懷裏,徑直拉上了背包拉鏈。
“......”
“別看我,師姐就看你了,你的血脈階級是什麼?”
“......S。”徒明澤顯然跟不上師姐跳躍的思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看見他那“不明生物體”師姐頓時散發出......母性的光輝,端莊得讓人毛骨悚然。
徒明澤果斷後退一步。
貌似師姐比非人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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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S級!比老A們還牛!”頓感“姐有靠山”的“不明生物體”猛地轉身拉開火車站大門朝外欠抽地嘚瑟,“過來啊,有種給姐姐過來啊,過來找死吧,小非人們......”
徒明澤已經無法形容內心的崩潰了。此時此刻他很想弱弱地加一句,可是師姐你忘了我剛說過我的零訣沒覺醒嗎......
“師姐......”
“你們過來啊......”某人繼續作死中。
“師姐......”
“怎麼都不過來啊......”某人鍥而不舍地作死中。
“師姐!”
徒明澤都要淚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師姐這種生物太可怕了......
“怎麼?”“不明生物體”晃著腦袋想起自己的師弟。
“......但我的零訣還沒覺醒。”徒明澤盡職地打擊。
“......你說什麼?”
“......”
“......”
“不明生物體”僵硬地扭回頭,開了一腰寬的門縫外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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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啊——”雙臂間倏地竄出一個潰爛的腦袋,從耳根處開始連接的口猛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