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建國數萬年,篇幅遼闊,蒼生多如牛毛。
某一天,大楚九州之一的靖州內,一個常年平靜的小鎮裏,突然闖入一夥人馬,不問緣由揚刀殺入鎮上的一家王姓府裏,頓時血光飛濺,慘叫連連,片刻後王府幾十顆人頭落地,場麵猶如修羅地獄般,慘絕人寰。這夥神秘人很快就離開了洛雲鎮,臨走前一把火燒光了整個宅府。
兩年後的某一天,越國邊境某座不知名的大蒼山裏,兩個衣衫襤褸的行人在崎嶇的山道上艱難的行走著。
“父親,孩兒自己能走的,您就別想再背了。”王奕如今十歲,無論從相貌還是身高都透露出幾分稚嫩,身上的衣服如今已經劃破了數不清的口子,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皮膚上有斑駁的血痕,一塊精致小巧的玉佩掛在脖子上,搭著破爛的衣服,配上一頭淩亂的長發,怎麼看都很別扭。
“唉!真是苦了你了,為父愧對我王家祖宗啊,更是愧對你母親啊。”王禪便是王奕的父親,如今已經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此時他身上的摸樣比身邊的兒子還要慘烈幾倍,但盡管身上傷痕累累,王禪的眼神仍然犀利無比,不斷的掃視周圍的環境。
王奕看了看胸口上的玉佩,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涼意,裂開的嘴唇微微張開,說道:“父親,過了前麵這座山,應該是我們在地圖上看到的那個寨子了。”“恩,再堅持一下,應該不遠了。”王禪不顧王奕的反抗,一把王奕抱起,便向前走去。
跑馬丘形似奔騰的野馬,山下一條河流環繞而過,幾艘漁船在河裏來回劃動,山上幾道炊煙嫋嫋,遠遠看去美麗至極,讓人難以相信這窮山惡水之地竟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李秋寨隻是跑馬丘上的一個小村寨,寨上以李姓居多,但日子久了,也有來自異鄉的遷徙之客,久而久之的便成了李秋寨的人,純樸的山民們熱情的歡迎著來自遙遠的落魄的或者是避難的浪子們,原本封閉沉默的李秋寨也增添了許多樂趣,許多老人在閑茶淡飯之後也有了聊天的新話題。
這一日,橫貫紅水河的鐵索橋上緩緩走來了一大一小兩人,或許是翻山越嶺的緣故,兩日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但完好處依然能讓人猜測到些什麼,絢麗又脫俗的色彩好像隻有城裏的大老爺們才能穿得上的服飾,可惜這偏僻之地,隻怕沒有人知道了。
“弈兒,抓緊了,過了這鐵索橋,前麵就是李秋寨了。”王禪看向自己的兒子,心中一陣疼痛,兩年前家裏的一場變故,妻子下落不明,自己差點遭人害死。好在王禪平日勤學武藝,在武學上有所成就,最後的關頭帶著八歲的兒子王奕逃脫出去。可這兩年來兒子跟隨自己浪跡天涯,吃的苦頭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他每次從惡夢中醒來的時候,都告誡自己,無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一定要手刃敵人。
“父親,這地方他們應該追不到了吧。”王奕的聲音很虛弱,雖然父親王禪每天都給他敷上藥,並不時用內功給他療傷,但這些日子的走過的山路實在崎嶇凶險,好幾次父子兩人險些都要掉落懸崖,山裏的野狼野豬和各種潛伏在黑暗之中的毒蛇更是讓他們防不勝防。
王奕摸摸了脖子上的玉佩,感覺到玉佩上傳來的絲絲暖意,笑著對父親說;“父親你常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老天它不會絕我們的路的。”
王禪心裏沒底,每次聯想到自己認為的可能性,他不敢斷定對方的身份,他也不想去猜測,如今妻子不在身邊,他沒時間去做其他事情,他發誓哪怕是拚了命都要保護好兒子。他很累,每次都超越極限才能保下兒子的性命,但他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為了兒子,他可以忍受一切煎熬。
兩年前他帶著兒子逃到了遙遠的城池,可依然逃脫不了敵人的耳目,躲在黑暗之中的敵人好似地獄來的冤魂一般,無孔不入,手段更是殘忍,把他們父子兩折磨得死去活來。
去年他幹脆逃來越國,在邊境的清河鎮買了一副地圖,便往這窮山惡水之地逃來,他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雖然王禪心裏一直被憤怒無比,但想到兒子還在身邊,這痛苦也減少了許多。
也許兒子是他困難的人生裏,最後的盼頭,他所有的計劃,必須等兒子長大了他才會去實行。
“沒事了,放心吧,這次他們不會再追來了。”王禪笑了笑,信誓旦旦的說著。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要是他們敢追來這裏,我讓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