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侮清了清嗓門,用一種極其嚴肅的語調道:“那個人沒有隱滅煙散,也不是消聲匿跡,隻是在與令尊約戰之前,出現了一點意外,這個突然出現的意外,使他無法赴約,從而衷心痛苦,難以平複,他曾立下誓言,與令尊之約,他必然履行,就算他今生不能親自如願,也一定指派傳人弟子來代他踐行,不論勝負如何,至少亦有了一個交待!”
盛滄沉重的道:“這樣說來,吳兄就是來代替天刀赴約之人了?”
無悔微微躬身道:“在下正是”。
默然片刻,盛滄才道:“吳兄可否明示,天刀前輩當年出了一樁什麼意外,以至不能赴約?”
無悔形色凜然的道:“大叔被他一個朋友暗算了,那人是他的至交,可就是這麼一個至交好友,竟然狠下心腸暗算了大叔,使他不能聚氣凝勁,對於一個武林高手,不能聚氣凝功,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不是惦記著於令尊的比試,大叔很有可能自尋短見,為了這一天,大叔一個人整整忍耐了五十年。”
盛滄點點頭道:“吳兄先請小坐片刻,我這就進去稟明家父,讓他老人家做主。”
無悔在一張太師椅上落坐,目送著盛滄匆匆出門而去,在盛滄的背影消失之後,他不禁興起一股歉疚的感覺,。
人家算得上是名門大戶,舉止應對中規中矩,光看盛滄的風貌人品,談吐氣質,就如道幼承庭訓,教誨有方。
這麼一戶和樂安詳的人家,卻愣讓自己尋上門來觸一記黴頭,想想真還有點汗顏不安。
但是,天刀的心願全係在自己身上,不替他償願,就會汗顏在世,不過江湖上到底有幾多少事情是可以自行作主的呢?身不由己的苦處最是難言。
唉!
一盞茶的功夫,門外走廊上已傳來一陣輕促的腳步聲,無悔急忙站起,隻見迎門而入的一共是四個人。
盛滄在前,另一個與他麵目相似,卻膚色微黑的中年大漢緊隨於後,第三位,是個國字臉膛,銀發無須的高大老者,老人雙目炯亮,不怒自威,眉字間別有一種雍容沉穩的氣度,跟在老人後麵的一位,年紀也不小了,稀疏的幾根黃頭發就那麼散披於頂,五短身材襯著他沒啥特征的平凡麵孔,看上去不怎麼起眼。
銀發老人一進花廳,目光就落在無悔的身上,盛滄往旁一站,垂著手說話:“爹,這一位,就是天刀前輩的衣缽傳人吳小海。”
老人微微頷首,抱拳當胸,道:“老夫盛南橋,聽滄兒來稟,說令師當年因遭人暗算,以至未能赴會切磋,實屬不幸,對了,令師近來可好?他那脾氣也該稍稍磨順了些吧?”
無悔躬身道:“回前輩話,大叔已於半年前駕鶴西歸,臨終前,交代晚輩,一定要前來赴約,完成他老人家未完成的心願”。
盛南橋歎了一口氣,道:“九十歲月古來夕,天刀已走,估計我也時日不多了”。
旁邊他的兒子插嘴道:“爹身子硬朗,好日子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