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哼了哼,毫不客氣的給老公頂了回去:“做什麼總該有個道理,分個是非,若是為了你們爺兒三好的事,就更要清楚明辯,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不仁不義的惡名,你們父子著想搶著頂,我老婆子還不樂意,盛家猶待傳宗接代,延世子孫,可不能叫別人在背後點破了衣裳!”
盛南橋氣得重重一跺腳,卻好半時反不上話來,隻背著雙手到一邊,呼吸粗濁得宛如在拉風箱。
盛老夫人恍同不見,又提高了嗓門:“滄兒--”
盛滄疾步趨前,麵龐泛白,神態惶然,期期文艾的回應:“娘,孩兒在……”
盛老夫人吊著臉道:“為娘還在等你回話呢,怎麼不回答”。
盛滄暗裏咬咬牙,被逼不過,隻有硬著頭皮道:“是,娘,那吳小海說的,多半是實情……”
盛老夫人毫不放鬆,緊接著問:“那麼,不是實情的又是哪些話?”
窒噎片歇,盛滄的白臉又透了赤,他仿佛在和自己掙紮:“娘,兒的意思是,吳小海所言,全是實情……”。
沉默了一下,盛老夫人才道:“這樣說來,是人家並沒有包藏禍心了?”
艱辛的吞了口唾沫,盛滄呐呐的道:“至少,表麵上是沒有,也不曾有此暗示……”
盛老夫人點點頭道:“是咱們家的人攔著人家,不讓人家走,也是咱們家的人,想找個借口把姓吳的處置在這裏?”
盛滄唇角連連抽搐,低頭死盯著自己的鞋尖,喉間更像梗塞著什麼:“回娘的話,這不是兒子的主意。”
盛老夫人冷冷一笑道:“我知道是誰的主意,可恨你老子平時威風八麵,翻雲覆雨,偏生耳根子軟,經不得幾番攛掇,就天暈地暗摸不清東西南北了,也不尋思尋思,人家的點子對不對?未了是待送他上高台抑或下陰溝!”
真是大框框套著小框框,畫中的畫,明著數落盛南橋,暗裏卻指責辛回天,辛回天飽經世故,多曆風霜,老嫂子的意思如何體味不出?
他的容顏不禁十分難看,卻強自按捺著,悶不吭聲。
盛南橋到底過意不去,幫著老友開腔道:“你也不必指桑罵槐,這件事怪不得回天不平,後生小輩,居然目中無人,膽大包天,明著上門叫陣,這還成個規矩麼?痛加懲罰,嚴為處置,此例一開,將來人人皆可仗藝啟端,個個全來要求比試,咱們還有安寧日子過麼?殺一儆百,才是斷絕後患的良策,回天是為了我盛家打算,不能錯責於他!”
盛老夫人板著臉道:“不管回天是個什麼心思,卻也不該失了原則,混淆情理,老頭子,我隻問你一句,人家吳小海是不是代表天刀前來以禮求見,按儀討教?”
盛南橋略為猶豫,相當勉強的承認了:“不錯。”
盛老夫人又道:“你也答允人家的比試要求了?”
盛南橋不能睜著眼說瞎話,隻有更勉強的頷首道:“我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