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光，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我打你的電話為什麼不接！還有，昨天你到底去哪裏了？”在家裏，賈光的老爸一到家就是對他一通批評。
“昨天…到同學家住的……”在自己的房間看書賈光隨便想了個理由，此時的他覺得被吞吃了夢境後，終於可以看得進書了，他可不想讓這寶貴的時光被多事的老爸給攪擾。
“同學？哪個同學？你以後到哪裏能不能打個招呼？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在客廳的老爸繼續對著賈光的房門指指點點，隻有一米六五個子的他比大媽還囉嗦。
“哦，知道了。”賈光翻過一頁書，敷衍道。
“還有，你的高考成績我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呢？你是怎麼考的呢？是不會還是腦子不夠用的呢！”老爸似乎還沒有說過癮，他繼續對著那光禿禿的木門囉嗦著。
“是腦子不夠用。”賈光似乎很坦然地回答道。
中年男子聽到兒子這麼回答，也沒有再為難他的意思，他坐在客廳的木質椅子上，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哎！”
中年男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心情似乎有些平靜下來：“明天，你去你姑姑那裏，到她的飯店幹活。”眼皮翻了翻抬起頭，男子繼續對著那堵木門說話，深怕裏麵的那個人聽不明白：“你聽到了沒有？”
“哦，知道了。”賈光回答得很低沉。
這間房子不大，是在貧民區的二樓，裏麵的設施當然也不比外麵老舊的裝修好不了多少。客廳加上臥室加上廚房再加上衛生間，總共加起來也不到六十平米。在客廳的牆角處有一塊因為漏水而造成的黑色斑駁。棕色的老舊電線通向廚房，和的舊式電閘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父親是個要強的人，但正因為要強而辭去了以前的工作。但是他的運氣卻似乎很背，做的幾次生意連本都賠進去了，現在終於改行做保健品直銷，但是業績卻依舊慘淡。
感覺到客廳很安靜，父親的氣似乎消了。隱隱地可以聽見廚房裏的炒菜聲，聽到了肚子裏的咕咕響聲，賈光知道現在到了飯點。
聽見外麵熟悉的開鎖聲，然後就聽見了塑料袋的摩擦聲，緊接著就是皮包和塑料袋放在地上的聲音——賈光知道，老媽回來了。
“事情辦完啦？”在廚房炒菜的老爸聽到了聲音，和賈光一樣，連看都不看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沒有，那個人跑了。”剛回來家的老媽有些氣喘道，然後禁不住說一聲，“哎呦，累死了。”
聽到老媽這麼說，老爸的炒菜的鏟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眼珠動了動，似乎在考慮什麼，停頓了幾秒鍾後，他很喪氣地歎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對慘淡生活的妥協。
“哎，日麻！錢也要不回來了！他奶奶的！”老爸憤憤地吐出一句話，但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又認同了這樣的慘況。但很快，他的表情再次恢複平靜，理智告訴他，菜不炒的話就會糊掉。
廚房裏繼續傳來了炒菜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老爸訓斥的聲音：“賈光，快出來端飯！你不吃了是不是！”
“那個人殺了幾個人，跑了。”老媽把剛才的話補充了一遍道。
炒完菜的老爸把鍋裏的韭菜燒肉利索地倒進碟子裏，但還是禁不住罵了一句：“日麻！怎麼遇到這種事呢？”
“最近老聽說有人死掉，很多人送到我們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是腦死亡，但是器官都是完好的。”老媽說得有些費力，然後對著賈光的房門吆喝道：“兒子，給我倒杯水喝，我一上午都沒有喝水真是渴死了……”
合上剛才看的一本書，賈光準備出門。但是，外麵老爸的聲音還是等不及地喊了過來：“你有再玩遊戲對不對？賈光，我跟你說，你要是再玩遊戲的話我就把你的手機給砸了！你不信試試！”
“知道了。”賈光一臉無奈地走出臥室的門，然後到廚房去裝飯。
裝了三碗飯，賈光一下子把三碗飯端了起來，一隻手拿一碗，還有一碗夾在中間。他把這三碗飯端到客廳的桌子上後，繼續回去端菜。
把飯菜擺在桌子上後，賈光就給老媽倒水。
“謝謝兒子。”老媽接過水杯，剛要喝卻發現很燙，就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客廳的老媽對正在煮湯的老爸說：“最近這幾天事多，晚上你就不要出去了，賈光也是。”
此時的老爸正端著一大碗的熱湯小心翼翼地從廚房走來，邊掌握著平衡邊回答著老媽的話：“反正這事落不了我們的頭上，今天下午我就要賈光到賈春花的飯店去做實習生。”
“那好，那裏有宿舍麼？有的話讓賈光住那裏的宿舍吧。”
“我會通知賈春花的，讓她安排好。”老爸信誓旦旦地說著，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看著餐桌上的飯菜，脾氣暴躁的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賈光！你隻拿了自己的筷子是不是？也不想想有幾個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