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心中十分不解,但是見夏雨荷那般迫切的樣子也隻好順從的跪了下來,低著頭聲音中隱約帶著些委屈的說到:“不知紫薇犯了何錯?請母親告知!”
“何錯?”夏雨荷撐著軟榻旁邊用來擺放茶水、糕點的桌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瞪著紫薇說,“你怎麼能穿綠色的衣衫,那是我和四郎初見時的顏色。你怎麼可以穿?怎麼可以?你不孝!不孝!不孝啊!”
聞言,紫薇一愣,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恐慌,原因是因為這個時代推崇孝道,一個人若是被自己的父母稱作不孝,恐怕這一輩子都前途泥濘了,男子不可入仕,女子不可為妻。年芳七歲的紫薇被夏雨荷所言嚇到了,立馬就哭了出來。
“母親!紫薇知錯了!知錯了!”紫薇哭著驚恐的喊道,一邊喊一邊伸手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想要馬上將裙子脫下來。此時的紫薇看起來分外的狼狽,臉上眼淚和鼻涕混作了一團,衣服被扯的淩亂,紅豆般的珍珠脫了線灑落了一地,紫薇整個人像是從冰冷的水中撈起來的一般,抽搐不止。
“哥哥!哥哥!你快來啊!哥哥!……”紫薇情不自禁的低語到,自小和月澤親厚的她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定是尋找最能讓她安心的月澤。紫薇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
可是看見紫薇如此模樣的夏雨荷心中卻沒有半絲的憐惜,反而沉浸在了她那無疾而終的愛情裏,夏雨荷癡了一般的喃喃道:“四郎,你是我的四郎啊!你怎麼還不來接雨荷呢?雨荷等的好苦!好苦!雨荷想你,想你……”
胤禛帶著自己的小廝:清風穿過回廊便看見守在門口的一大幫子丫環和嬤嬤,其中不但有清秋還有紫薇的貼身丫環:金鎖以及紫薇的奶嬤嬤:李氏正一臉焦急的來回轉圈。金鎖是夏家管家的家生子,十分忠心耿耿。
“怎麼了?紫薇呢?”胤禛皺著眉看著李嬤嬤冷聲問道。
“回少爺!小姐進了夫人的房間約有一刻鍾了,可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喊人進去伺候。而且隱約能聽見小姐的哭聲,老奴擔心,可是老爺吩咐過若是沒有夫人的言語,做下人的不得進入。”李嬤嬤三兩句話便把事情交待了清楚,之後便壯著膽子請求道,“少爺您快進去看看吧!”
胤禛聞言,眉皺的更緊了,一旁的清風立馬機靈的伸手推開了夏雨荷房間的門,之後和清秋等人一起立在門外。胤禛走了進去,繞過了雨後荷花的屏風便看見了形容狼狽的紫薇。
“紫薇,怎麼了?不哭,哥哥在。”胤禛立馬快步走到紫薇的身邊,蹲身將紫薇環住,輕拍著紫薇的後背安撫,絲毫不介意紫薇滿臉的淚水和鼻涕。
“哥哥我害怕!哇!哇!……”紫薇伸手抱著胤禛便覺得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驚恐洶湧而出,立馬大聲的哭了起來。紫薇將臉埋在了月澤瘦弱的胸膛,讓淚水染透了月澤的衣衫。
胤禛無奈的伸手繼續輕拍紫薇後背安撫,心中卻是一半的憤怒和一半的心疼。憤怒於夏雨荷竟然讓紫薇這般驚恐,心疼紫薇此時的驚懼。
而同在一屋的夏雨荷依舊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許久,紫薇覺得哭夠了,心中的委屈和驚恐也宣泄夠了便止住了淚水,可她卻因為之前哭的太猛了,現在開始打嗝。這是紫薇小時候的習慣,現在一直保留,打一小會兒便好了。
“紫薇,咯!無狀咯!讓哥哥擔心了!”紫薇愧疚的看著月澤胸前濕透了的衣衫說到。
“無礙!”胤禛起身將紫薇也拉起來後,看著紫薇淩亂的衣衫皺著眉問,“出了什麼事情?你怎麼這般狼狽?”
紫薇看著月澤的眼睛委屈的扁了扁嘴後開始告狀:“哥哥!我今天想給母親瞧瞧你送我的衣服,可是母親一見這個衣服便要我跪下還凶我,罵我不孝。隻因這衣服的顏色是當年母親和父親遇見時的。紫薇覺得害怕,便成這個樣子了。哥哥!紫薇害怕!紫薇會不會有事啊?”說到最後,紫薇的哭腔更濃厚了。
月澤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紫薇的頭後便叫金鎖和李嬤嬤進來伺候紫薇在夏雨荷房間的內間整理一下。
胤禛見紫薇已經進了內間後,看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語的夏雨荷,心中既無奈又煩躁的喚道:“母親!母親!!母親!!!”月澤一連喚了三聲,聲音一次比一次響,最後一聲已經飽含了怒火。
可是,連紫薇大聲哭泣都喚不回夏雨荷的神智,月澤的三聲呼喚也是枉然。
胤禛看著癡了的夏雨荷,心中是滿滿的怒火,恨不得拿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擲在夏雨荷身上,可惜胤禛不能這麼做,隻因孝道。
胤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將清秋和清風喚了進來。
“去給祖父傳個話,就說母親得了離魂症應該立馬遷到別莊修養,以免傷了人。”胤禛看著清風冷聲命令道,之後看著清秋同樣命令道,“你去將一直給母親調養的大夫找來。讓他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你們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