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燕子答道：“就如同你追求平淡，你把居家過日子當做生活的全部，而鷂子她就把金融遊戲當做她的追求——人各有誌，她說過要為你打造第二個Rothschild家族，這可能就是她的目標吧。”
“這又是何必呢？”我搖頭，點燃了最後一顆煙，“我對這個並沒有什麼興趣，在經濟上我覺得能吃飽喝足就夠了——對了，今天我還得再去找工作，挪個窩，我真是不想讓誰打破了我這平靜的生活。”
“要是卡拉波爾知道了怕會笑掉大牙了，堂堂廢墟領主李凱旋居然會為了糊口而奔波勞碌。”燕子打趣道，氣氛才稍有緩和，她總是這般，無論何時都在我麵前展現出最好的一麵，仿佛所有的憤恨痛苦這些負麵情緒都被她深深藏起來。
其實人非禽獸，誰又無情，我自然知道燕子的偽裝，她這般裝著，撐著，為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可我的心已經死了，隨著清嵐一起死去了，枯萎了，再也無法對人動情了。
燕子，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心中嗟歎，卻也隻能無可奈何。我何德何能，得她芳心。電話掛斷，我看著手裏的手機怔怔出神，是啊，為什麼呢，我又是為什麼呢？搖搖頭，沒有答案，這問題也毫無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燕子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無垠黃砂，不言不語，麵無表情。
“燕子姐。”虎子的聲音突然傳來，燕子連忙轉過身去走到虎子身旁。虎子這時候看來虛弱無比，麵色蒼白，為了解掉他中的毒，幾乎給他渾身血液都換了一遍，才沒讓釙同位素毒侵入髒腑，保住了性命。
“虎子……”燕子開口便語塞了。
“燕子姐。”虎子掙紮著靠著床坐起來了些，像是不適應失去了一隻手，動作看來有些滑稽，隻是誰也笑不出來，“我都知道，大局為重，燕子姐不用為我擔心，正好我也想退役了去找頭兒……我，不就是一隻手麼，不礙事的……哈哈，你看，燕子姐，我一隻手一樣能活蹦亂跳的。”
虎子說著，伸出僅剩的獨臂拉著床邊掛著液體的金屬杆做了個引體向上，看著他咬著牙的笑容，燕子心中五味雜陳。
“燕子姐，我知道，我這輩子當不成傭兵了，明年的傭兵大會我也無法拔得頭籌完成我的夢想了。”虎子躺回床上，更顯虛弱，“不過這都不要緊，頭兒不是常說麼，人生無常，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欠了那麼多血債，就還了一隻手臂沒要我命，已經是上天莫大的仁慈了。燕子姐，這次我真得離開了，廢墟沒了我不要緊，但萬萬不能沒有你，這是我們這麼多年用命換來的基業，千萬不要因為我一時衝動毀了它。”
“可是虎子，卡拉波爾那邊，我一定得給你討個說法——燕子姐，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也幹掉了卡拉波爾手下的一個得力幹將，就算和他扯平了不是麼——不行，這說法我一定得討，卡拉波爾這次壽宴我得給他備一份大禮，頭兒也沒意見這事兒。”二人爭論著，一貫睿智冷靜的軍師卿瑤居然與人爭論起來，倒是一件奇事。
“今晚卡塔爾就有直飛帝都的飛機，我讓人安排送你回去，帝都那邊也有人接機，好好睡一覺，明天你就見到你朝思暮想的哥們了。”燕子又恢複了往昔的一臉寒霜，無論何時，她總是最先冷靜下來的一個人，“至於卡拉波爾那邊，你不用過問了，我自有安排。後天就是他壽宴了，也不知他發不發帖子給我們廢墟，若是不發，就別怪我們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