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理自己,轉身帶著狗就要走,精靈登時忘了委屈,撲扇著翅膀,飛到男人眼前繞起圈來,“喂喂!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聰明善良的精靈——巴克。”
“……”男人腳步不停地往前走,身後的瘦狗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一般自動跟了上來,一人一狗雖然走得很慢,但是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有飛在男人眼前的巴克還在像蒼蠅一樣嘮叨著,
“你救了我,我必須要跟著你,等我救你一次,這樣我就自由了。”
“……”注意到除了自己以外,街道上的人全都看不見這隻嗡嗡亂飛的精靈,男人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卻絲毫沒有被煩擾到的情緒。
“話說,你知道精靈是什麼嗎?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像我這麼神秘又美麗的生物,你應該也沒見過吧?是太驚訝了,所以說不出來話?嘿嘿,我都懂的,你們人類每次不都是這樣,要麼是看見當看不見,要不根本就是——”
正說話的巴克見男人突然停住腳步,一轉身,卻發現街道上的路人都自發退避到了路旁的兩側,仰頭注視著右側盡頭的方向。一隊由兩列身著重鎧的騎士護衛的車馬,載著一頂比路旁建築物還要高大的華貴錦轎,鳴錚鑼鼓地駛了過來。
車馬還離得很遠,這邊的人群中卻已經炸開了鍋,原因是一隊身著銀甲,手持長矛的士兵正在追捕一個據說是信奉邪神的異教徒。
街道上這麼多人,沒有人知道到底誰才是在逃的異教徒,更何況是脫離居民生活的士兵。因此,他們決定著這裏所有人的生死,隻要拉出去一人,他們就能交差。這種事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這座遠離王權,流民眾多的科爾不達姆城,類似的追捕事件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
“你們放了她,她才十一歲,怎麼會是什麼異教徒!”
混亂中,看著被士兵抓出人群的在逃犯的真麵目,有很多人都麵露不忍,甚至有幾個年輕力壯的鎮民站出來反駁,隻是當士兵手中的長矛毫無預兆地一刺。下一秒,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眼見一人如此輕易地被捅個窟窿,原本叫嚷反抗的人群唰時啞聲後退。
“看見沒,再敢上前就是這個下場,每次抓人都不知道長教訓,真是一群蠢貨,呸!”士兵隊長說著往地上的屍體上啐了一口,一邊吩咐手下將捉來的女“犯人”綁好,等下城主大人車輦一到,再轉交給那些隨行騎士就算完工了。
不一會兒,那座高大的車輦便停在了鎮子中最寬敞的街道中央。沒看見捉人一幕的男人帶著狗和巴克這隻異常黏人的精靈,順著人流,看見了已經被綁上高台待斬的“異教徒”。
女孩依舊在瘋狂地掙紮,哭訴著自己是無辜的。男人沒有動,看著另一端高台長簾後坐位上隱約坐著的身影露出一個發現了獵物一般的表情來,隻是腳下卻沒有上前,像又突然皺眉思考著什麼。
而一直站在男人肩頭搭車的巴克此刻卻異常痛苦地抱著腦袋,人群中各種壓抑得負麵情緒就像是刮起了漩渦一般,攪得它就連發聲都無法做到,根本無力去阻止高台上的事。
“噗——”執刑人熟練地手起刀落,鮮血頓時噴射而出,女孩大睜著雙目,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驚恐。腦袋滾了幾滾,不知是誰的安排,就這樣停在了男人的腳邊。
土狗上前嗅了下,不知是為何卻聳搭著雜毛色的耳朵退到了一邊。
周圍人怕被安上異教徒家屬的罪名,都躊躇著不敢靠近。靜默間,隻見男人彎腰將那秀氣卻也猙獰的麵孔撿了起來,女孩此時的雙眼中竟仿佛含著無盡的憤恨,直直地瞪著麵前的男人。
周圍人見男人對著女孩的腦袋看了半晌,又伸手擦掉了女孩嘴角的鮮血,嘴唇蠕動好像說了什麼,然而下一秒,男人卻突然一腳,極其不敬地將人頭踢飛了出去。望不見人頭飛去哪的鎮民們剛要指責,場中卻不見了男人的身影。
此時人群百裏外另一側高台上,身形枯瘦的鎮長老頭正滿頭虛汗,顫顫巍巍地向坐在高位上的城主大人小心翼翼地做著彙報,其餘十數名護衛都在賬外巡視。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圓形物體突然快速從簾帳外飛了進來,直直砸向正閉目聽著報告的伯爵城主。
就在鎮長險些嚇暈過去時,長著一圈肥大雙下巴,肚腩隆鼓,看起來像極人型一家畜的伯爵,突然一把抓住了襲來的“暗器”。
“噗通——”在看清楚那圓形物體是什麼的一瞬間,鎮長霎時雙腿站立不穩得跪倒在地,麵無血色,心中恐慌地連聲乞求著神明,隻盼千萬別把城主大人惹怒了,否則死得又隻是自己這一鎮子的人這麼簡單!
就在老頭連番祈禱的同時,用粗短的雙手舉著女孩腦袋的伯爵一個用力,人頭就像番茄一樣,從七竅中噴出血來。伯爵隨手將癟掉的腦袋扔了出去,臉上卻浮現一個不知是有了玩具的高興還是被公然挑釁的憤怒來,
“嗬嗬,真是不知量力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