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故意的吧……”
三人一路結伴,越走越遠。
“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我的阿母從小就想讓我入主長安,她覺得她自己嫁給阿翁是委屈的,所以一定要讓我嫁得比別人強。好在妧姨娘沒有生下兒女,並且在姨父去世後,就鬱鬱而終,否則以阿母的性子,是非得要我嫁給榮哥哥不可了。”陳嬌道。
劉彘和韓嫣靜靜地聽著。
“因為有這些念頭,所以從小阿母就強迫我學這個學那個,琴還說得過去,可我怎麼也舞不好,那製衣織素等更是不堪入目,阿母很生氣……為了要漂亮,也不讓我出去玩,”陳嬌想到哪說到哪,“太後教我黃老之學以後,她很高興,回府後還買了好多詩書回來讓我看,但阿翁不高興,說怕君王忌諱,反而稱不了她的心。”
劉彘聽在心裏,忽然覺得阿嬌姐姐和自己其實一樣:她的母親為了出頭,讓女兒學有所長,而自己的母親為了躲避,讓自己反掩長處。本質,都沒有自我的人。
韓嫣則一臉崇拜:“哇,大貴之家就是不同,我的伯父隻讓我好好跟住彘兒,別讓他跑丟。嘿嘿,伯父真是的,彘兒又不是不識路,怎麼會跑丟呢。”他當然不知道伯父指的是何意。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過一戶農莊。
“阿嬌姐姐,你再看那樹上的果子。“劉彘指了指遠方一群茁壯的梨子樹。
這回是他先發現了好吃的,他一定要讓阿嬌姐姐喜歡自己所介紹的東西!
可陳嬌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道:“那果子是甘甜,可是宮裏有很多啊。”
劉彘連忙分辯:“那怎麼一樣呢,宮裏是經過放置的,這樹上的是還未采摘的,一定會比宮裏的新鮮。”
阿嬌仍然不大感興趣,道:“話說的是有理,可是,那樹這麼高,我們怎麼才能摘到呢。”
“看我的!”韓嫣嘿嘿一笑,拿出一副彈弓。
劉彘不由分說,立馬搶過那彈弓。剛才說話時已經被韓嫣比下去了,如今怎麼能讓他再表現一次?
他走至樹下將彈丸悉數裝在弦囊中,舉起瞄準,隻聽“撲咻”幾聲,一隻黃騰騰的果實應聲落地,他得意地拾起來,高舉給阿嬌姐姐看。
陳嬌見那果皮部位都被石子擊爛了一塊,但是也不想掃劉彘的興頭,隻好嗬嗬地笑。
韓嫣此時的興致被完全地挑了起來,這可是他最拿手的絕活呀,長安城裏誰不知道他“弓高侯之孫善於弓”!禁不住手癢,他跑了過去,拿過劉彘手裏的弓,從地上抓起一枚石子置於弓上,迅雷般射出,隻聽“撲咻”一聲,幾隻脆梨連著枝條上的綠葉,砸到了劉彘的頭上。
“哎喲喂!”劉彘捂住頭。
韓嫣嚇得快尿出來了,雖然劉彘一直待他如手足,但實際上,二人是真真切切的主仆關係,這身份的雷池是萬不能逾越的。
正當劉彘羞憤難當之際,隻聽陳嬌“哈哈”地大笑起來,奔過來撿起綠枝,想將那幾隻梨從枝條上揪下,可是這綠枝似乎有些澀,不太好拔。
她抿了抿嘴唇加以用力。
劉彘看著陳嬌那淺粉色的唇,心神一陣恍惚,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忽然整個腦子都是空白。
……像花瓣一樣。
一定很甜,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