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成
房貸讓他透不過氣來,他想,說啥也要先把貸款還上。
他說:“我想下井挖煤,雖然工作時間長點,累點,可工資比在辦公室高三倍。我合計著,隻要我們手裏再緊緊,用不了三年,那15萬元房貸就能堵上。”
她說:“下井太苦了,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幹,你傻啊?我擔心你會受不了。”
他說:“也是沒辦法,等咱還完了房貸,我再找機會要求回來。”
她說:“我聽你的,隻是苦了你。幹不了,咱就快回來。”
他向領導寫申請,要求下井。
從未幹過體力活的他有些吃不消。髒,他能忍;時間長,他能熬,就是體力有些不支。他在心裏一次次告誡自己:一定要堅持,不就三年嗎?咬咬牙就過去了。
第七天,他暈倒在了工作台上,滾落的煤塊砸斷了他的胳膊。右胳膊傷勢嚴重,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醫生隻好給他做了截肢,他就這樣成了殘疾。
工傷,公司賠償了二十萬。
她哭成了淚人:“說好了的,幹不了咱就回來,你這是幹啥呀?”
望著空蕩蕩的袖管,他的心裏竟沒有絲毫的悲傷,他衝她吼:“哭啥哭!我這不是還沒死嗎?早知道一隻胳膊能換二十萬,我早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