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之事乃院內小丫頭聽得,告訴蘭草才以得之。但若錦瞧著陳媽媽宛如未聞之態,頓更覺疑惑,便壓著消息,也不得許丫頭婆子外出打探。
待吃罷早飯之後,奈何若錦閉門不出,也能見著眾多的丫頭婆子急急往荷香院方向而去。皆是神情緊張,麵色陰沉模樣。瞧著情景,若錦更覺不安,直等到午時過了,欲小睡之時,老夫人身邊得力的蘇媽媽竟是親自來了。
朝著若錦仍是極恭敬的行了個禮,蘇媽媽站著待丫頭婆子給她梳妝打扮好之後,這才言道。
“奴才得了老夫人令前來請小姐往荷香閣去一趟。另外你身邊這兩位丫頭也得一並帶上。”
“哦?”若錦疑惑,原是吞下口清口的熱茶也趕緊吐到丫頭托著的痰盂裏邊。
若說三妹出事,祖母奈何也不會讓她去往那處,莫非此事與蘭香蘭草二人有關?
若錦眉頭跳了跳,也不多問,笑著回複了蘇媽媽,便趕緊穿了些厚實的衣裳,又拿了個暖爐抱在懷中。
到了荷香閣,剛剛進屋,若錦便被這滿屋子跪著的丫頭婆子嚇了一跳。
荷香閣乃趙氏大女兒,便也是被其剛剛禁足的若明所住之處,因著趙氏寵愛,屋內裝飾雕欄無一不是奢華精致,就說正門處的門簾,那也是挑了九十九枚大小色澤一致的珍珠相串而成。
珍珠不甚名貴,但顆顆皆有貓眼大小,如此珠簾,便也是珍貴得緊。
而就在這般華麗精致的屋內,滿屋的丫頭婆子竟毫無享受之色,滿臉悲痛,更雜著濃濃懼意。
再仔細一瞧,竟包括若華在內,府內所有的姨娘小姐全都到了。見著若錦進屋,好幾人眉頭皆皺了皺,尤其是坐在其中的趙氏,兩眼通紅,望著若錦伸著手指便直指過來。
“你,就是你!若不是因為你,明姐兒怎會被人毒害?”
說罷,她毫不顧著形象拿著帕子掩麵痛苦起來,邊哭邊喊道。
“我可憐的女兒,若非你未投入我玫公之家,也不會受得如此委屈啊!又怎麼會在這如花年紀遭人毒害呢!”
“夠了!”玫老夫人似乎忍著趙氏已是許久,如此見著她這般沒了形象,直接將手裏茶碗一擱,望著趙氏,氣得直抖。
“明姐兒是你女兒,也是我玫公府嫡女,更是我嫡親孫女!如今這府裏公爺不在,但還有我這把老骨頭,也定會將事查明清楚!你已嫁入玫府,便是我玫家之人,莫要失了身份!”
老夫人說完,猛的咳了咳,連連拿起擱在手邊的茶碗喝著水來。原是硬朗的身子仿佛一夜之間虛弱了許多。
趙氏聽此之言,心裏一驚,暗思自個兒真是急糊塗上眼,沒了分寸。再瞧滿屋丫頭婆子和姨娘小姐,她更是羞愧,張口朝著老夫人便欲解釋。
可老夫人根本未給她說話的份。
喝了口茶,又由蘇媽媽捊了捊腰,胸腹中的咳嗽這才稍稍舒緩了些。抬頭望著站在屋內疑惑萬分的若錦,她臉色越發陰沉,又添了幾無奈之色。
“錦姐兒,你風寒才好,本不該打擾你的,但此事關係到你三妹,又有丫頭說昨日瞧見你貼身丫頭蘭香在荷香閣出入,你且把昨晚事情說來,別怕,有我在,別誰敢冤枉委屈了你!”
老夫人話語中仍是帶不著半絲溫度,但句句貼心,貼得若錦心頭暖暖的,下意識便往身邊的蘭香看去。
蘭香辦事謹慎,昨日雖被嚇得極重,但好歹也是見著世麵,也不會被人瞧見,抓了把柄。
若錦皺起了眉,回想起昨日蘭香回院子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再一望趙氏拿著帕子擦著淚的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此事與趙氏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