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楔子(1 / 2)

2010年的國慶節是讓我這三十多年很難忘記的日子。我身體中的一個零件在那時永遠的和我說再見了,它的名字是闌尾。嚴格說,在醫學如此發達的今天,闌尾切除隻是一個小手術,但我卻在手術台上躺了將近5個小時!這是我第一次上手術台,雖然可能不是最後一次,但是很可能是讓我最難忘的一次。

赤身裸體的躺在手術台上,才理解很多文學作品中談到的“冰冷的手術台”有多麼的貼切!手術室裏的氣溫很低,使我不得不在手術台上盡量的蜷縮,甚至有點瑟瑟發抖。腹部的隱隱陣痛讓我感到呼吸都有點困難,我一邊用手用力盯住痛處,一邊調整著呼吸。如此的氣溫下,我的額頭還是流出了豆大的汗珠。

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麻藥終於從我的脊柱釘入的瞬間,我的下半身在幾分鍾內喪失了一切感知的能力,我妄想的想挪動一下我的腿,從而換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但我馬上放棄了這個舉動,因為我的雙腿根本就沒有動的跡象,已經脫離了大腦的指揮。一種恐懼、慌亂、可笑、甚至有點搞笑的各種想法立時衝進了我的腦海。

“剌開了嗎?”我一直覺得這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手術,開著玩笑問醫生。“還沒呢!”“待會兒打開後動作快一點,別晾著我的腸子!”得到的是醫生無語的一頓白眼兒。

“你夾住這,你看看。這都爛了!”

“再往上截點!嗯,就是從這。”

由於都戴著口罩,我不知道誰是主治醫生,誰是助手。

“哎,你醒醒啊!你看這就是從你肚子裏切出來的!”我在迷迷糊糊中被醫生叫醒,側頭看了一眼我的零件,“哎呦,還挺長的哦!大哥你弄對了吧?我的怎麼那麼長?”

“你爛的深,多切了一些,放心吧!”醫生用兩支手術鉗夾住我的零件,比劃給我看。

“哦,切了就好,要不你把我的胃也切一半吧?”

“為什麼?”

“以後能少吃點。”

“你沒交那份錢。”

“您先給剌了我待會去交錢?”

“明兒去門診掛號先!”醫生被我氣樂了。

“開始縫了嗎?別忘了數止血紗布,數鉗子!”為了清掃愈來愈重的困意,我躺著繼續惡搞。

“嗯,紗布六塊,均取出,止血鉗。沒落在你肚子裏!”醫生習慣性的接了我句下茬兒,反應過來白了一眼不再理我。

身上依然冰冷,睡衣卻越來越濃,可能是由於失血,大腦也變得空白,呼吸也變的緩慢。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眼皮始終不爭氣的無法睜開。我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樣,慢慢的,慢慢的,越飄越高,不能呼氣,不能說話,很累,睜不開眼。

“快,上氧氣。”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等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在病房裏了,老婆在我腳下正伏頭大睡,我看她睡的正香,打消了叫醒她的想法。環視一下病房,加上我有三張床,最裏麵靠窗戶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盤腿坐在床上,背對我正欣賞窗外的風景,我在最外麵,中間是一個當兵的小夥子,很精壯的樣子。兩個人都是過來碎石的,采用的都是保守治療。

“你昨夜夠懸的,從手術室回來上床你一直昏著,看不出你是睡著了還是怎麼的,嚇壞我們了。”當兵的小夥子很愛說話,看我醒了就告訴我失去知覺時的狀況。

我躺在床上把臉側過去朝他笑笑:“可能是麻藥的作用,我懷疑是不是給我打多了?”

雙腿依舊沒有知覺,我隻能想高位截癱似的在床上躺著,讓老婆幫我把枕頭墊高,病床向上搖起來點;閉眼,但睡不著,聽著病友一個個煞有其事的描述我昨夜的驚險,我盯著天花板看,吸頂燈一直亮著,突然閃了幾下,掙紮著滅掉了。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腳下一直串到頭頂,人如燈,人死如燈滅。突然想起一句話;人些人活著,卻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卻永遠活著!就像這小手術,也許就會因為一個小失誤而讓我永遠也醒不過來。人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後應該幹點什麼?隻是為了消耗資源嗎?不!肯定不是的,我應該做出貢獻!貢獻這個詞可能大了點,分享吧!這個詞可能適合我!那我有什麼能分享給別人的呢?回顧自己三十多年的經曆,貌似隻有這十幾年的從業經驗還算值得和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