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北城區石碾子胡同141號,脫了色的朱門邊掛著“燕京市城北區民族宗教局”的牌子。
宗教局本來就是個清水衙門,更何況是個區級單位,冷冷清清地,幾天也不會有人登門辦事。
像這樣的地方養的一般都是其他單位犯了不大不小的錯誤,失了勢的閑人。
“啊!”
昆圖趴在四合院西廂的辦公室裏,無聊地打著哈欠。
“昆圖,有多久沒出任務了?”
坐在對麵的中年大媽一手織著毛衣,一邊盯著辦公桌上的平板電腦,上麵已經放了一天的韓劇,哭哭啼啼的聲音吵的昆圖睡覺都不安穩,有意無意地打著哈欠提醒大媽,她的狗血電視劇影響到了別人休息。
直到昆圖扯著嗓子幹嚎了七八聲,中年大媽才不慌不忙地開口。
昆圖伸長了胳膊腿靠在藤椅上,端起大瓷杯,似模似樣地用兩根手指頭捏著杯蓋,搖頭晃腦的吹開茶沫杆子,喝了一口濃茶。那模樣像足了常年枯坐在清水衙門,整日無所事事混吃等退休的老油子,聽了辦公室大媽的問話,掰著手指頭回答道:
“七十二天零十三小時。”
“挺好。”
“好什麼啊,人都快生鏽了!張大姐,你老人家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天天守著141局的大門,難道就沒有想起過當年英姿颯爽、叱吒風雲的激情歲月?‘白茉莉’活生生地守成了‘婆婆媽’,聽說你現在還學會廣場舞啦!”昆圖實在無聊了,好容易讓辦公室裏唯一的一個“同事”開口說話,也不管對方聽沒聽,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推話。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張亞蘭搖著頭:
“太不知道珍惜眼前的日子。現在多好啊,不用追著人滿大街跑,也不用擔心被人攆得跳海,九點上班五點下班,什麼都不做津貼一分也不少給。回家以後沒事批評老公,找點事兒教育女兒,何必去想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
“去!”昆圖對張亞蘭的話嗤之以鼻:
“張大姐,你跟局長一起工作了二十幾年,你說說他會讓我坐多久的冷板凳?不會就這樣一直不用我了吧,要真是讓我在石碾子胡同守到退休,還不如現在就提交退伍報告呢!”
張亞蘭看著昆圖一臉猴急的模樣,數落道:
“誰叫你違反了紀律!原本簡單的營救任務,你小子腦子抽風跑去把人家的靖國神社給燒了,不但讓營救對象置身在危險的境地,還差點把自己和隊友陷入日本人的包圍中。雖說你小子命大,帶著人全胳膊全腿地回來了,但是局長會輕易地放過你嗎?”
“燒了一座廟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隻不過是做了每一個漢國人想做但是又做不了的事情。”
“錯了!你是一名工作在特殊戰線的戰士,不是隻會坐在電腦前腦袋發熱,寫一些熱血帖子的憤青,看問題怎麼還是如此膚淺!
日本人拜鬼是我們的敵人,不拜鬼也不可能成朋友,有沒有靖國神社在那立著有什麼區別,他拜一起我們譴責一次,這是遊戲規。你一把火燒它一次,不過是讓那鬼地方又上了一次全世界媒體的頭條新聞罷了,順便小小地激了一下日本的民族情緒,起到緩和左右翼對立作用。
日本是個資源匱乏的國家,軍國主義擴張思想已經深入到日本人的骨子裏,不管是左翼軍國分子,還是右翼溫和派。在日本,擴張就是基本國策。靖國神社隻不過是個宣泄民族情緒的寺廟,就算一顆炸彈全部炸毀,那些甲級戰犯的排位還是會出現在其他的寺廟裏。
該拜的還是會有人去拜,不拜的人同樣不會走進去,你什麼也沒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