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薑新禹實在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字符夏諾是怎麼想到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交流。夏諾小時候就對聲音很感興趣,可流星街別說是高雅的音樂了,就連常見的二胡類樂器都沒有。

他並不會區別所謂的音樂和聲音,所以隻要是能聽到的聲音,他就用一個個隻有自己能看懂的字符,記為那些在別人眼中根本什麼都不是的音樂。

當然,他所謂的曲譜,連他聰明的團長都對此無能為力。

認夏諾的曲譜是團長庫洛洛此生沒有達成的難題。

對此,庫洛洛的認為是:“不是誰都能把石頭的敲打聽成美好的樂曲,不是誰都會用一個圓點表示這是石頭在某個地方打出的調子。”

這樣的話一出口,每次夏諾拿出譜子的時候蜘蛛們紛紛遁走。

薑新禹自然對這些曲子感到無力,他一邊為能靠近夏諾而暗暗竊喜,一邊又為自己都聽不懂而感到尷尬。夏諾的話讓他有一種身處於二次元的感覺。

夏諾對於生活中的一切都抱有不一樣的感覺,他並不厭世,但也沒有對這個世界懷有多麼深的熱愛,他對這個世界充其量不過是好奇,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是單純的完成“活著”這樣的狀態。

但音樂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音樂對他而言,是他的武器,是他的防禦,是他的武裝。可以說,隻要有音樂,就有他。

然而這也不代表他熱愛音樂,他隻是把音樂當成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

在他還不會認樂曲認線譜的時候,他就學會用一個個字符去標記他所聽到的每一個聲音。

流星街沒有花,在走出流星街的有一段時光,他迷戀過花開的聲音,柔弱的花瓣一點點撕開,每一下似乎都能發出痛苦的呻|吟,盡管無比痛苦,但每一片花瓣都在努力舒展,哪怕傷痕累累。

那種破碎的美麗,被他用幾十種音樂記錄下來,但或許是因為在他手中的花都沒有活到最後的原因,他至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沒有找到花開的音樂。

他的每一段音符都不是完整的,想到什麼就寫下什麼注定了紙張的順序錯亂。夏諾對這個樂團抱有期待,所以他一章一章找起來,順序也標好了,有個那樣的隊長真麻煩。

夏諾這麼想著,但也知道自己並沒有覺得什麼可惜。

因為不了解可惜是什麼,所以當然沒辦法知道那是種什麼情緒。

夏諾對著別人的表情冷淡,但是看到琴譜的表情十分專注,他一隻手按著鋼琴的鍵盤,一隻手指著那張紙上的字符,夕陽為少年英俊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邊。

薑新禹希望能把這一刻記錄下來,他用心聽著少年的音樂,為夏諾的音樂天賦而暗暗心驚。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從公司層層考驗篩選出來的這個組合自然是實力超群,他也自認為自己的音樂天賦不錯,但是和夏諾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他們的眼界差得太多,在他把目光放在韓國的流行音樂時,夏諾的目光卻放在那些更加遙遠的東西。夏諾說道興奮處,五個手指在黑白鍵上滑動,不說話眯著眼睛享受著自己彈奏的音樂。

夏諾的手法不算正規,他是為了敲那幾個鍵而彈得鋼琴。清靈悠遠的樂曲從他的手上緩緩傾瀉而出,調子不算激烈,像是一個人走在月光照耀下的小路,沒有黃泰京特有的寂寞,而是另一種無所謂的清冷。

黑白鍵上,夏諾的手緩緩地停下來。在金色的陽光中,夏諾轉過頭,上挑的丹鳳眼微微眯著,他看著薑新禹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他是很認真地對待音樂,對待自己所在乎的每一個音節。

“……很好,也很震撼。”夏諾等了半天,才聽到薑新禹這麼說道。薑新禹的眼中沒有掩飾住他的震驚,慢慢地對他展開一個燦爛溫暖的笑容,“夏諾,你很強。”

“恩。”夏諾點點頭,覺得薑新禹說得話都很誠實,但薑新禹說得基本上都是廢話吧。

夏諾和薑新禹兩個人倒是談得很來,基本上都是薑新禹在說話,夏諾的責任就是靜靜地聽,時不時會插上一句話。

“如果我給你彈首曲子,你能把它譜寫出來嗎?”夏諾一個鍵一個鍵地按在鋼琴上,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些鍵。

“介於準確性,可以多彈幾遍嗎?”薑新禹拿出筆。

夏諾用琴聲回答了他的問題,這次的琴聲低沉喑啞,在優雅的鋼琴上彈著這樣的曲子或許黃泰京會覺得心疼,可夏諾明顯不是那種人,而薑新禹……夏諾彈完再說吧。

琴聲粗暴直接,困獸般的呼喊被囚在其中,偶爾有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出生之後就一直活在地獄之間,叫囂著要出去要出去。

低沉嘔啞的旋律讓人覺得心煩難受,然而彈出這首曲子的人卻認真專注,時不時彈到了尖銳高亢的鍵,也隻能讓人覺得他是在亂彈一通。

像是幾十個人拿著鐵片在黑板上劃出一道道痕跡的聲音,又像是玻璃在木板上劃線的聲音。

難受又刺耳的音樂讓樓下的幾個人皺著眉頭,安社長連忙站起來拯救自己的耳朵:“我想起晚上還有事,就不在你們這吃了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