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年似水(1 / 2)

奢華鋪張,舉國歡慶的日子一去不再複返,一些掩藏在盛世之下的醃臢逐漸顯露出來,利益的驅使總會讓人做出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繁榮過盡,強大的國力已經在浪費消耗中不斷銳減,流年漠視著這一切,不是沒有辦法去改變,是不能。一個國家的氣運在它建立之初就已恒定,決定於開國的鴻運,決定於曆代君主的仁政。長慶已經存在太久了,太久的國家不會永遠富強,他的氣運已經逐漸走向衰敗,奢華的崇尚已經讓這個龐然大物內部滋生腐朽,它在走向滅亡。

流年不想做什麼,盡管他是丞相,掌生死大權,握萬人命運,天數如此,盡管是他,也不得不低頭,而且盛久必衰,這是個永恒的道理,執掌著法則的他,還不想破壞。流年不明白,人世的短暫與其美好,就像他不懂,為何聖上總是用深意的眼光看向他,公綽會將自己最寵的妹妹送入宮中一樣。

天和三年,聖上祭天,然天降大旱,三年無雨,三年民不聊生,哀哉怨道,朝廷已派兵平過幾起起義,不過是流民而已,不成氣候。此時的長慶寧靜無波,似乎所有人都被大旱打的無精打采,又似乎是風雨之前的寧靜,暗藏殺機。

靜水流深,長慶就處於這個尷尬地地位,西有席雲國虎視眈眈,內有大旱,人心不再,“聖上的白發又多了幾根”,盡管被很好的掩蓋在發冠之下,但還是被細心的柳公綽發現,他小聲地告訴流年,流年垂下眼,輕聲說“公綽,莫非你不想保住你的紫蟒袍了?”柳公綽尷尬一笑,自從他暴露了自己最愛這官袍這個小小的癖好後,流年就再也不肯好好關心自己了,但明明這個愛好就是因流年而起的呀。柳公綽欲哭無淚。

“宣晏相進禦書房!”小黃門的公鴨嗓恰當好處的打斷了兩人的思緒,流年向柳公綽微微頷首,就提靴跟隨小黃門向禦書房走去。當今聖上雖有寬厚賢名,但過於保守的作風已經令鷹派有所不滿了,以吏部尚書王延和為首的激進派和以晏相為首的保皇派作為兩大砥柱在朝堂上進行著暗流湧動的爭鬥。

瞥了一眼剛剛從書房出來的王大人,流年不作一言,顧自擦身而過。想要說什麼的吏部尚書被打斷後,隻能深沉的看向流年的背影,暗暗切齒,這位先皇不知從哪個地方找來的丞相把持朝堂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走進禦書房,流年下意識的去看向中央坐在主座的男人,見他正低頭處理奏沒有說話,流年也默默地站在旁邊。這是先皇給他的特權,流年想起,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他不由地微微一笑。“晏相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讓朕猜猜,是柳尚書呢?是相府裏新近的幾個美人?還是臨城最近虧空的賑災銀呢?”本是調笑的內容,配上聖上不知喜怒的語調瞬時讓人不寒而栗了。

意料之中,流年想。他微微俯身“臣不敢,望陛下明察!”

流年本就知道,外界傳言寬厚的賢名隻是個幌子,百姓不在意當權者是誰,隻在意生活的品質,而一個寬厚的帝王則更能捕獲民心。這位真正的內質是精明而果敢的。

聖上丟給流年一隻玉笏“晏相且自己看吧”金絲拉邊的玉笏格外精美,但在場的兩個人沒有一個將注意力分給它的。

流年不用看就知道,裏麵一定是激進派的眼線從臨城傳來的消息,他還在裏麵出了一點小力呢,不然年紀輕輕的聖上怎麼可能動的了這支自創國就延存下來的勢力呢,他還是太年輕了呀。

聖上看著流年有些出神,為何他們間的關係變成了這樣呢,有些曖昧不清,有些防備。午夜夢醒之時,總會回想起,那時他還年少,他和父皇,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