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猙獰而憤怒的眼神和臉色來看,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想要殺死我。
“醒醒,瑪索,是我啊!我是克勞,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還記得嗎?”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發什麼瘋,隻得一邊喊著,一邊抵禦她的攻擊。
想到發瘋,我突然想起托馬斯的話,當初他們中有不少人就是在噩夢中變成瘋子,甚至自殺的。
瑪索沒有死,這是值得慶幸的事,可是她到底遭遇了什麼,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不能再放任她攻擊下去了,她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後退幾步,脫離長矛的攻擊範圍,瑪索頓時停下來,也不離開手術台,隻是深懷戒備地死盯著我,一旦我上前,就會被她攻擊。
她現在簡直就像是保護自己領地的野獸。
不過,既然暫時僵持,也就意味著擁有交談的時間。
“怎麼了?瑪索,幹嘛什麼話也不說?”我當著她的麵,將匕首插回腰後,高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敵意,“你看,我們不是敵人,我是來找你的。你不知道,我是多麼高興你還活著。”
“別想騙我!”瑪索終於開口了,語氣冰冷,卻讓我愣了一下。她的臉色不怎麼好,寫滿疲憊,可是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失去神誌。
也就是說,她是在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情況下攻擊我的,可這更令我迷糊了。
“我騙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將自己疑惑百倍地表露出來,“你得跟我談談,在我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記得嗎?我從那個女鬼手中把你救了出來,之後,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我當然記得,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激那個孩子。他救了我的命!”瑪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可是,你不是他。你不是克勞,克勞已經死了,我親眼見到的。”
我記起來了,那個時候,我為了保護她,在女鬼的超震動尖叫攻擊中變成塵埃。瑪索認為那是真實的嗎?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讓她的抗拒如此激烈呀。
“別傻了,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們是在夢裏,我不會死的。”我努力牽起笑容。
“這已經是你第十次說這種話了,可憐的家夥,連編個新謊言都不會嗎?真是太愚蠢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我不會受騙第二次。”瑪索意誌堅定地用長矛指著我:“就算你看上去總算比前麵幾次強了點,懂得躲開陷阱了,那也不代表你可以打贏我。我可是練過的!”
從她的回答中,我終於找到端倪了,似乎在我脫離夢境後,她就一直留在這裏,而且有什麼東西變成我的樣子試圖攻擊她,結果被她識破並進行反擊,雙方就這麼一直膠著到現在。這麼一來,她的固執和憔悴也可以說得通了。
不過,變成我模樣的家夥,是繼蟲子和女鬼之後,新品種的怪物嗎?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次可是真人。”我攤開手,“你看,我是為你而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冒充了我,你打開過其它有塗鴉和房號刻痕的房間嗎?”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後,瑪索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狐疑,她的臉色似乎有些鬆動。
“你看,如果我是假的,那麼我不會跟你談起我的推斷。不是嗎?就算那個假貨知道我們的過去,知道你在想什麼,然後根據這些事情來偽裝自己,也不可能做出超出你思維的推斷。”我一邊思考著,一邊說:“讓我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在現實裏找到了熟識這座精神病院當年大火的人,他告訴我,這個地方會模糊夢境與現實的界限,然後把人逼瘋。現在鍾塔的兩個時刻變成了藍色,這代表著某種祭禮開始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個夢境的確是一種超自然力量。”
“我給你的名片呢?”她突然問道,“你答應我會帶在身上的。”
“你覺得當初給我的名片在我離開這裏之後,還能保存下來嗎?”我說。
瑪索盯著我半晌,終於將長矛收起來。我見狀,毫不遲疑地走上去擁抱她,她的身體一緊,我隻是抱著她,什麼也沒做,片刻後她便徹底鬆懈下來。
“太好了,克勞,果然是你,你竟然還活著。”瑪索激動地說到。
“我可沒那麼容易死。”我笑著說:“不過你差點就殺死我了,瑪索。”
瑪索突然將我推開,然後攬住我的脖子,狠狠吻上我的嘴唇。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她的舌頭撬開牙關,我清晰感覺到那根靈活的舌頭在口腔中攪動。她太過激動熱情了,我真怕推開她的時候,她和我糾纏在一起的舌頭會斷掉,所以隻好任她為所欲為。當然,私心來說,這個重逢的熱吻挺不錯。
好一陣,她終於將我放開,臉上激情的紅潤讓她不再顯得那麼憔悴。我們對視著,她起伏的胸口慢慢平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