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洛克瀟灑地耍了個刀花,插入靴筒中。
“達達他們呢?”我問道:“你們應該碰到三個人。”
“沒錯,三個,死了一個,一個重傷,達達正在照顧他。”洛克用拇指朝身後的懸崖點了點,“都在下麵,公路不好走,我們差點被幹掉,車子也被毀掉了。如果我們沒有車子,那個倒黴的家夥鐵定沒救。”
“所以你們打算解決這些家夥?”我踢了一下腳下的屍體,從這個士兵的麵相來看,還很年輕,大概就是二十歲上下,臉上仍舊殘留著死亡前的迷惘和恐懼。我很不喜歡這種表情,以前殺死番犬部隊的成員並不能讓我產生這種沉重的愧疚感,但麵對這些士兵,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劊子手。
“這些家夥明顯是新手,感覺末日真理的檔次下降了啊。”洛克用調侃的語氣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家夥都收進來。”
“若非如此,我們還得花上一番手腳。比起那些瘋子,我更喜歡弱一點的敵人。”
洛克斜瞥了我一眼,嘴角掛著陽光的笑容,我不知道他是否看穿了我違心的說法。其實,我更喜歡和原來的番犬部隊作戰,雖然危險性會增加,但總好過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屠殺平民。
“幸好還有一輛卡車還是完整的。”魔術師走過來說,他的目光投向被“妙法蓮華”的子彈在身上開了三個洞的卡車,“你這把槍真夠勁。”
我走到安全柵欄邊向下眺望,並沒有在茂盛的樹叢和灌木中看到達達他們的身影。下方距離公路挺高,又十分陡峭。
“找不到他們吧?”洛克走到身邊,得意地笑著說:“他們在後麵一點的地方。”
“你們打算怎麼把他們弄上來?”我問到,別看洛克從下方攀上來挺輕巧,可是要帶普通人和傷員上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們打算用樹藤做條繩索。”洛克聳聳肩,說:“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你來得挺及時,看來你那邊的事情很順利。”
“我可不那麼認為。”我說,魔術師走到我們的身邊,才在兩人吃驚的表情中提起自己碰到的間諜事件,從口袋中取出芯片交到洛克手中,說道:“你們在安全局幹的時候比我長,告訴我,這事該怎麼處理?”
“這可是你的戰利品,而且你是我們的副隊長。”洛克如同被燙了一下般,匆忙將芯片扔了回來,“讓榮格去處理吧。”
“問題是,我們救出來的兩人中,有人和這事有關嗎?”魔術師提出了我心中的問題,“如果裏麵有人是敵人,那麼達達的處境會很危險。”
“總之,先去看看他們再說。”洛克側轉上半身,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公路。我知道他的顧慮,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番犬部隊的一個建製被消滅,最晚半個小時,敵人就會投入支援部隊。之前被飛刀擊殺的卡車駕駛室中的士兵,就是試圖朝鎮上駐軍請求支援,像番犬部隊這種特殊作戰部隊,觸手和軀幹的聯係是很密切的,隻要聯係中斷一個時間,其他人就會立刻反應過來。
先不提是否能夠鑒別隊伍裏是否有敵人的間諜,洛克和魔術師帶著我來到懸崖下的一個天然洞穴中。洞口前完全被叢生的灌木遮擋,繁茂的樹木以及垂下的樹藤也會打消人們腦袋中一探究竟的欲望。
洛克在灌木叢外說了暗號,這才撥開灌木走進去,這時我才發覺,這些灌木有一部分其實早已經被從根部削斷,看上去的茂盛不過是一種掩飾而已。在魔術師的提醒下,我知道他在這周邊設置了許多陷阱。
比起正麵的衝擊力,他的陷阱更有殺傷力,這是一個陷阱大師。
大概是通過暗號知曉來著是自己人的緣故,當我們看到達達時,她沒有任何戒備,正在為那名傷號換繃帶,露西和另外一名普通成員幫忙打下手。他們用飲用水為傷者衝洗傷口,染血的衣服和繃帶扔得滿地都是。
這裏的兩名網絡球的普通成員都是男性,重傷的那名看上去似乎隨時會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樣子。也許達達給他打了鎮痛劑之類的藥物,所以他仍舊昏睡著,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傷口是在右胸,很可能被打傷了肺部,這可是一個相當致命的要害。
呼吸管從他的鼻孔裏插進去,還吊著葡萄糖和血包,簡易的心電檢測設備上,紅綠色的線條滑了長長的一段才吝嗇地跳了一下。
除了“滴——滴——滴——”的聲音就是沉重的呼吸聲,這裏的環境是如此壓抑。
達達的醫療手法相當幹練,臉上也不像另外兩人那樣充滿焦急和擔憂,她的動作平穩得就像眼前快要死去的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一個仿真模型。
看來他們抵達此處並沒有多久,這一路上,直到此時才有時間治療同伴的傷勢,可想而知,他們之前的境遇絕對不像剛才那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