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於我臉上聚焦,我和榮格之前的對話並沒有瞞著其他人,隻是他們一時沒法從“間諜”二字上反應過來。
“你在開玩笑嗎?”潘不可思議地說:“我們的人裏有間諜?這怎麼可能?”
“先把這事放一邊。”榮格打斷了她的說話,轉向我說:“你說有好消息?”
“公路線的封鎖已經打開了。”我笑了笑,實際上,除了這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好消息,而且,這個消息似乎在當前的含金量也不夠了。鎮郊淩亂的戰場和鎮中心人群的聚集,似乎都在告訴我,事情已經發生了關鍵性的轉折,現在就算可以出去也每人會選擇出去了。
“很遺憾,我想,這個鎮子已經沒有人會選擇離開了。”果然,榮格如此對我說到。
“發生了什麼事?幾乎所有人都集中在這附近了。”我問出心裏話,“為什麼不出鎮子?我在鎮外發現了許多屍體。”
“他們都瘋了。”潘插口道:“現在沒人敢走出鎮子,免得變成瘋子。”
她這麼解說當然無法平複我的疑惑,榮格和恩格斯便詳細地為我講解起來,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鎮上的確出現了疫情爆發的征兆,而且蔓延得很快,第一起病情大約是在早晨九點時發現的,有一位鎮民發高燒後突然陷入昏迷,可是身邊的人並沒有在意,以為不過是正常的秋季流感,醫院隨後陸續接收到類似的病人,一開始隻是慣例性的診查治療,但是當病人的數量在半個小時內增加到三十人時,大家開始察覺不對勁了。
經過診療,發病症狀像是流感,但並非流感,或許是小鎮的醫療設備不夠先進的緣故,導致病人身體發病的原因尚無法判斷出來。雖然醫生開了一些針對病情的處方,但是病人的狀態並沒有好轉。更令人感到恐慌的是,這樣的病人越來越多。當醫院滿員時,醫院和病人親屬發生了不少口角,最後不得不動用警力來維持秩序。
這樣的情況很容易令人聯想到疫情爆發,並快速形成流言在鎮上散播,雪上加霜的是,鎮上所有的信號都開始中斷。鎮民開始惶恐不安,有不少人決定離開,病人的親屬也希望帶自己人到城市中接受治療。為了抑製可能的騷亂,警方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可就在這個時候,末日真理的番犬部隊卻迅速開進鎮子。
起初,大家還以為他們是針對疫情的快速反應部隊,可是後來就發現他們對疫情一無所知,並且明知當地的情況,還試圖封鎖通向鎮外的道路。這樣的做法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憤怒,並發生衝突,然而第一次衝突就造成了十幾名平民的死亡,對方下手毫不留情。
榮格和恩格斯彙合後,決定利用民眾的憤怒,組織一次大撤退。可誰也想不到的是,雖然一次性利用人數的力量擊穿了封鎖線,可是被帶出鎮子的病人突然蘇醒,並開始瘋狂地攻擊身邊的人,在不得以的情況下殺死他們後,沒過多久,原本沒有生病的人,無論是平民也好,士兵也好,就像是被傳染了一般,也都開始發狂。
當人們意識到情況不妥時不得不退回鎮子。
“奇怪的是,那些發狂的人隻是在鎮外自相殘殺,並不會回到鎮子裏來。不過,有人綁住了發狂的親朋好友,將他們押送回鎮子中,但是並沒有讓他們好轉,反而有傳言說,越是靠近鎮子邊緣,發狂的幾率就越大,加上有許多人看到了發狂者攻擊他人的場麵……”榮格說。
“所以,每個人都想呆在鎮中心,而且越靠近醫院和警局就越好。”我補完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榮格點點頭。
“你說過,病人的病情和流感相似,但不是流感,有什麼地方不同?”我問。
榮格將一份來自醫院方的診斷書遞給我,我翻開看起來,耳中傳來榮格平靜刻板的聲音:“病人昏迷後,腦波反而劇烈了許多。”
“他們在做夢?”我看到了某個醫生在評論欄裏寫出的推測,不由得驚訝地叫了一聲,因為這種猜疑足以激起許多聯想。
“我懷疑,第一個病人並非是早上才發現的那位。”榮格將另一份報告遞過來,“根據調查,發病的人百分之八十以上在這三天內去過湖邊碼頭區。”
這又是一個容易令人產生聯想的暗示。
“問題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感染吧?”我說:“那個湖是景點之一,這個鎮上幾乎每個人都去過那邊。”
“如果嚴格以日期來劃分,則不是每一個人。”榮格說:“不過,的確應該不是每個人都會被感染,醫院方麵打算抽取感染者和未感染者的血液進行比較。總之,必須先確定感染的源頭,我覺得碼頭區的可能性比較大。”
“好吧,那麼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我將報告扔在辦公桌上,環視其他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