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咲夜和桃樂絲走到那個角落,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這才知道,其他小隊成員都留在鎮中心,除了執行釣魚行動,還要隨同警員一起維持夜間安全。
“這位是?”恩格斯的視線落在桃樂絲身上,臉色有些異樣。他第一次見到我和咲夜時,就因為我們的年齡而對我們的身份抱以質疑的態度。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聽到這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也是國家情報局成員的說法。
榮格的目光也停留在我的臉上,雖然仍舊沒有表情,但找我討個說法的意思表露無疑。
“桃樂絲,降臨回路時期的同伴,也許你曾經見過。”我隱晦地點明了桃樂絲的身份。
不過我並不確定榮格是否知道桃樂絲,安全局的成員並不少,而且大多數都在外執勤,若不是行動需要,碰麵的機會並不多。而且,她現在的樣子和過去相差不少。在降臨回路行動結束之後,除了我和富江之外,沒有得到其他成員生還。盡管我曾經對梅恩先知暗示桃樂絲並沒有徹底死亡,但因為桃樂絲身份特殊,所以並不能排除標記死亡的可能性。
“我聽說過你,局裏年紀最小的天才。”榮格含糊地說,伸出手和桃樂絲握了一下,“很高興你能來支援我們。”
“這位……桃樂絲女士。”恩格斯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桃樂絲了,他的眼神露出濃濃的質疑,“她是你們的人?我可不知道,情報局什麼時候有權利雇傭童工了?克勞先生還好說,不過這個孩子……是不是太小了?”
在我們想辦法解釋之前,桃樂絲已經朝恩格斯伸出手。
“握一下嗎?”她充滿風度地矜持微笑著。
“啊?哦,好的。很高興見到你,漂亮的女孩。”恩格斯回過神來,然而當他抓住桃樂絲的手時,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雖然仍舊帶著禮貌的微笑,但是卻像是強忍著巨大的痛苦。
我仿佛聽到了恩格斯手掌傳來的骨折聲。他狠狠抽了一口氣,終於堅持不住,從桃樂絲的手中掙出來,拚命甩著手掌。他的手骨當然沒有粉碎,不過卻明顯浮現紅腫的指印。
“小看人的滋味不錯吧?警長先生。”桃樂絲的語氣和笑容仍舊保持淑女的風度,不過她的做法可真稱不上溫和。
現在,恩格斯警長看向她的眼神完全變了,再也沒有之前的躁動。
“桃樂絲的年齡雖然小,但卻深受器重。”榮格在一旁麵不改色地插口道。
“是這樣嗎?嗯,嗯,看得出來。”恩格斯說著不著邊際的客套話,他之前不就沒有看出來麼。
榮格不打算再陪他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題,道了一句“失陪一下”,就將我拉到一邊。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沒有接到增援抵達的報告。”他盯著我說。
“說來話長,而且也不應該由我告訴你。我想,回到安全局後,你親自去詢問梅恩先知比較好。桃樂絲的情況十分特殊,就像你之前說的,深受器重。”我模糊地暗示道,看來榮格真的不知道桃樂絲這號人物,更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
他和我對視著,沉默了好一會,終於放開這個話題。失去富江之後,替換上一個新的三級魔紋使者對當前的狀況來說也算是個好消息。
“你來晚了,碰到了什麼事情嗎?”榮格掃了一眼咲夜等人,敏銳地問道。
“沒錯,我想你會對我的遭遇感興趣。”
於是,我將離開警局之後,和馬賽前往碼頭區,在碼頭區發生戰鬥,依靠桃樂絲剝奪了敵人的記憶,返回後對成衣店老婦人的勸告,以及自己的打算,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比起危害性,你更看好天門計劃成功後可能得到的利益?”榮格思考了一會,問道。
“天門計劃已經不可能阻止。”我說。
“我們並不是要阻止天門計劃,而是為了獲得他們的研究資料。”榮格平靜地說,“先不提你的計劃有多大成功率,我不打算拿自己的隊員冒險。烏鴉,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是安全局,這種用獻祭的方式獲得成功的方法,無論何時都是禁止事項。”
“獻祭不會死亡。”
“但會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榮格拍拍我的肩膀,說:“在這隻隊伍裏,沒有人會自願成為祭品,也許安全局裏會有,但現在他們不在這裏。你呢?願意成為祭品嗎?”
我無法作聲。
“就這樣吧,你還年輕,這不是個錯誤。”榮格第一次攬住我的肩膀,“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不得不放棄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孩子,但不要總是去想太多,那遲早會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