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是定時往返的嗎?”近江開口問到。
“一般情況下是。”席森神父說:“不過,若遇到非常情況,也可以申請提前發動。”
原來如此,他們打的就是“非常情況”的主意。
“安全網絡係統不會阻攔嗎?”近江。
“權限問題,要看看運氣。”席森神父說,“如果不能成,那就得找個暫時落腳的地方了,說不定就無法進入三十三區。這些臨時開放區有時間限製,有的很長,有的很短,對這種開啟時間不穩定的原因,現在最主流的說法是,要看臨時開放區周圍是否突然出現短段時間內無法消滅的惡魔。”
“我倒覺得我們的運氣挺不錯。”卡西斯接過話,說,“上一次進來時才叫慘,這次至少多了兩個活下來的。”
格雷格婭和崔蒂聽他這麼一說,都不由得瞠目結舌。他們這支雇傭兵隊伍在她們眼中可謂是損失慘重,準備了那麼多人,那麼多重火力,結果隻剩下這麼點人。
“我現在也開始覺得自己挺幸運了。”崔蒂說。
“你們何止是幸運,簡直就是喝了幸運女神的洗澡水。”卡西斯挖苦般哈哈大笑。
“還有兩分鍾,卡西斯。”銼刀在那邊打斷了他的笑話。
車輛的速度迅速減弱到比沒被追趕時還要慢,安全警衛們追趕的步伐聲以清晰可辨的速度急速靠近。不一會,我就從後方的彎道處看到兩三個安全警衛的身影。它們有的直接以圓球狀態在車道上滾動,有的跳上牆壁和頂壁,宛如壁虎一般,四肢交替著快速爬行。不一會,更出現幾台之前沒有見過的類型,其中一種新型號的安全警衛宛如蠍子一樣,擁有巨大的勾尾,節肢狀六足的足端配備有滾輪,讓它們能夠以滑行的姿態迅速前進。另一種則更像是蜘蛛,直接依靠背脊前端的噴口射出白色的繩索,交替爬行和擺蕩的方式。
“是仿生學。”我輕聲對自己說,現在,我更加肯定了,統治局的原住民在行為模式和思維方式,乃至於意識形態上和我們擁有某種程度的一致性。他們不是外星人,不是怪物,甚至不是其它物種,而是同樣在這個星球上生存和成長的人類。
在曆史上的某個消失的時間段裏,他們的進程和正常的曆史進程發生了斷層。我這麼想像著他們的來曆,他們的遭遇,在心中問自己,在同樣長的時間裏,這些人是如何發展出這種超乎想象的文明和技術呢?他們最終想要得到什麼呢?
“神秘”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於它的未知性和可能性。挖掘一個神秘的遺跡,探索它們的過往,同樣令人著迷。可是,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對我的遐想和思考發出嘲笑。是的,這種感覺來得十分突然,那不是真實的聲音,但我仍舊清晰地“聽”到了。就像是上帝的笑聲。
這個聲音徹底打斷了我的思緒,讓我原本因為神秘而激蕩的心情複又變得平靜,讓我覺得這種探究毫無意義,因為思考和想像的路線一開始就錯了。那個來自仿佛來自於身體深處,或是靈魂深處的聲音對我說,它們的本質是更加概念化,更加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無法理解這個聲音。盡管如此,我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安全警衛和車輛的距離越來越近,它們甚至試探性開了幾槍。幸虧有席森神父的氣壓控製和銼刀的神秘靜止能力保護車輛,才被我們險險躲開。格雷格婭和崔蒂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她們的心理狀態還無法如其他人那樣,視危險如玩物。所以,不管車後的安全警衛是否在攻擊,她們都緊緊趴在車裏,抿住嘴巴,似乎稍微放鬆就會大叫出來般。
為了躲避攻擊,越野車不斷蛇線行駛,劇烈左右擺動,幅度之大輕易就能將沒抓撈的人甩出車外。格雷格婭開始嘔吐,崔蒂不顧那些酸腥的穢物,緊緊抱著她,讓她不至於因為手腳發軟而被甩出去。
最危險的一次,一台安全警衛突然爆發出高速度,接近到距離車尾隻有一隻手的地方。車輛後方的機槍猛烈射擊,它頂著身上如暴雨般飛濺的火花追出一百多米,才被近江直接用電鋸斬成兩半。這期間它所有的攻擊都被銼刀的超能力靜止抵擋下來,我這才知道,原來這種靜止能力的作用範圍並不局限在自己身體的正前方。
期間,我用連鎖判定的能力,狙擊了一台蠍型安全警衛。它的頭部雖然被子彈貫穿,但那裏似乎並不是它的控製中樞,所以除了身體微微一顫,什麼事情都沒有。隨後,它的勾尾尖端瞄準了我們。
“操!別惹這個大家夥!”
卡西斯用力打轉方向盤,急促的動作讓我感覺到他的緊張。下一刻,勾尾尖端出現聚焦的光點,在充滿熒光的隧道中分外恐怖。這種極其凝聚的光亮讓我下意識想到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