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0 素體生命2(1 / 3)

素體生命也許已經失去了繁育後代的能力,這讓它們不得不通過轉換人類的方式擴展族群,按照莎的說法,山羊教團在很久以前所研究出來的轉換自己生命形態的方法是一種循序漸進的方式,然而在和統治局的高強度對抗中,它們開始尋求一種更加高效率的方式——例如從嬰兒乃至於胎兒開始,讓這些新生兒以一種更加自然的,更加快速的方式,直接以素體生命誕生。

它們需要一個能夠批量又有效率地創造後代的母體,它們的確對女性的生育係統進行了長時間的研究,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們需要“女性”。實際上,素體生命已經沒有“性”方麵的感性和生理上的需求,女性唯一能夠吸引它們的地方,僅僅隻是“繁育後代”這個功能而已。

站在麵前這個素體生命是女性的形象,擁有女性的一些外表性征,在它成為素體生命之前,也應該是女性,但在轉變為素體生命後,在某種程度上,它其實已經沒有性別了。

毫無疑問,它的身體十分堅硬,隻是,我並不清楚它在身體素質特征和思維特征上,是否還殘留著女性的特點。它的身體纖細,手腳也相當細長,看上去動作會十分敏捷,而它手中的狀如柴刀的武器,更是令人在意,我無法確定這把武器是否和放射性灰粒子放射裝置一樣,是可以提供防禦功能的臨界兵器。

我扔下失去效用的電子魚槍,加快腳步向前疾走。環繞在素體生命身邊的力場消失了,它將空無一物的左手抬起來,手掌中央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看得不太清楚,但是被鎖定的警告框和危險直覺促使我第一時間向右側閃躲。幾乎在我做出行動的同時,細小的物體以幾乎看不清的速度從素體生命的手掌中發射出來,從我的身旁擦過。沒有聽到擊中東西的聲響,但是極高的速度帶給這種細小物體強大的動能,如果真被擊中,我無法保證自己義體化的身體不會被擊穿。

畫有斑馬線的道路十分平台,也相當開闊,寬度足有二十多米,足以讓我進行規避激動,以“之”字的路線躍進。素體生命也毫不吝嗇彈藥地持續射擊,為了節約能源,我沒有開啟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的防禦功能,因為這種遠距離射擊在我眼中仍舊可以避開。它仍舊是需要瞄準的,槍口就在它的手掌中,每一次射擊都會以細微的幅度調節手臂的姿勢,我相信隻要自己盯住那隻手臂的運動,就能提前判斷出子彈的方向。

的確如此,這種高動能的攻擊模式擁有強大的貫穿力,但是缺點也同樣明顯,在理論射程內,子彈的軌跡為直線。如果是普通人,當然很難觀測槍口的運動,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即便大腦可以處理這些信息,身體也無法反應過來,不過,對於我這具義體化的身體來說,運動能力、大腦和腦硬體的信息處理能力十分契合。第一次射擊失準後,素體生命開始調整預判數據,但我也同樣在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不斷改變左右閃躲時的頻率、方向和距離,在距離它隻剩下十米時,射失的子彈第一次擊中近旁的物體,發出巨大而持續的響聲——有什麼東西被打壞了,發生爆炸,然而,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了,此時此刻,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女性素體生命的身上。

這個第一次遭遇的陌生敵人已經進入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的最佳射程,要在這裏直接攻擊嗎?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的扳機已經扣下,空氣在振動,震蕩波開始擴散,觸及素體生命的前方,又被再次浮現的那種透明防護罩擋下來。

在如同大海波濤般嗚鳴奔騰的氣流中,保護著素體生命的防護罩就像是岩石一樣穩固。大量的波紋從防護罩周邊滑過,在素體生命的後方向更廣闊的範圍擴散。

我仍舊沒有將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舉起來,我覺得這不是攻擊的最佳時刻。

準星在素體生命的肢體上移動,數據在視網膜屏幕中流淌,無數的選項即時生成,又即刻消失。

素體生命的射擊受到震蕩空氣的影響明顯失準,我輕而易舉閃開最後一次射擊,直接沿著斜線撲到它的左側。我已經十分靠近它了,我的動作比起當初的爆發狀態來說並不快,但它似乎仍舊沒有反應過來,它動作在我眼中顯得有些遲鈍,當我揮動刀狀臨界兵器時,它才做出轉頭的動作,視線甚至還沒移動到我的身上,射擊中的左手也沒有縮回來,更別提抵擋和閃避了。

這種情況在我的記憶中可不少見,在過去那種爆發狀態下,敵人通常無法捕捉到我的行動。

盡管如此,我仍舊保持著最大的警惕心,因為,這家夥看起來,實在很像那種力量雖小,但速度卻會十分驚人的類型。

蓄勢待發的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毫無意外地揮了出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突然覺得自己和它之間的距離縮短了。原本伸直手臂加上刀狀臨界兵器的長度,剛好可以觸碰到它的身體,但是當刀狀臨界兵器揮下之後,我卻發現她已經位於刀體的中部。不斷高頻振動的衝擊波從刀體上噴湧而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似乎看到了素體生命的身體也在振動,然後,它身周的空氣也開始振動,但是,這種振動並不全是由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引起的,反而讓我覺得,它自身和身周的振動,正在抵消由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產生的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