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體生命中有精通數據操作的類型,是不是它們入侵了安全係統和安全警衛?”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種探究的好奇情緒早已經消失殆盡了。
“不可能,將整個統治局一體化的安全係統幾乎不可能被入侵。”畀說:“以前我還以為會有這種可能,但成為安全網絡的一部分後,就明白這根本是無稽之談。就像現在,我已經成為了新安全網絡的核心,而三十三區的舊有安全係統也因為某種原因單獨從整個安全係統中剝離,但是,我仍舊無法快速消化這部分安全係統中屬於安全網絡的部分,甚至,無法重啟安全係統核心的話,根本無法掌握整個安全係統。而且,隻有在三十三區安全係統從統治局安全係統結構中剝離出來的現在,才有可能重啟藏在研究所中的本區安全係統核心。”
“那麼,這一切的開始或許並不是素體生命在城區投放病毒,而是三十三區的安全係統被從統治局安全係統構造中剝離出來。”我最終得出這個結論,“是誰,用了什麼方法,為了什麼目的,將三十三區獨立出來呢?”
“……不知道。”畀沉默了一會,說:“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我覺得不是山羊教團的人。莎說過,安全係統對研究所的防衛十分嚴格,山羊教團的人也許會在研究所中工作,但絕對不知道,也不可能靠近安全係統核心的放置區。”
半晌後,我對她說:“畀,你知道莎在研究所中是做什麼的嗎?”
“她曾經在研究所裏工作,是研究員。”畀說,“她不也告訴過你嗎?”
“……你能在安全網路中找到身份證明嗎?”我問:“就算是研究所中工作,也有更詳細的分工吧?”
畀的通訊斷開了。
雖然無法證明莎是三十三區災變起源的罪魁禍首,但是,腦硬體在對大量數據分析後,得出和我用大腦思考相似的結論——莎不是單純的受害者的可能性很高。
不過,無論她當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目的為何,如今她正在逐步成為三十三區的真正掌控者,是我們這些冒險者的最佳合作對象,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盡管如此,我仍舊將腦硬體的運算資源分出一部分,計算讓畀取代莎的成功率和行動計劃。
單純使用原生大腦來思考,結論十分明顯,要讓畀代替莎,最大的障礙就是畀對莎的感情,以及莎在這些年中對畀的引導。
我希望腦硬體能夠給出更加精確和詳細的建議。
不過,這全都是處理完當前任務之後的事情。
通往下一區域的門終於出現的時候,距離我和近江擊敗素體生命已經過了四十多分鍾。也許是出於上一次安全代理素體的教訓,也許出於物理條件和技術水準上的限製,畀這一次在嚐試解鎖的時候花費的時間更多了。當門打開之後,卻發現門後看不到通道或房間的影子,隻有一團旋轉的灰霧。
就像是傳送門一樣。
“現有資料中,這條管道的這個位置的確有這麼一扇門,但是門後絕對沒有這樣的東西。雖然缺少數據,無法進行深入解析,但是,這個東西的總體運作結構和素體生命使用的巫術十分相似。”畀說。
“也許那些外鄉人選擇了進入這扇傳送門。”我猜測到,這能說明為什麼畀失去了和走火他們的聯係。雖然擁有信號裝置,但是,如果間隔距離太長,信號裝置之間的有效範圍無法接駁的話,失去聯絡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既然那些外鄉人接受了敵人的引導,那麼我建議你們離開這條管道,從外部尋找通往研究所核心的路線。”畀這麼建議。
她的通訊剛剛發送過來,視網膜屏幕也彈出來自腦硬體的建議——使用連鎖判定進入觀測模式。就對特殊情況的判斷來說,比起畀,我更信任腦硬體,或者說,我更信任自己,因為腦硬體獲取數據的途徑,似乎不僅僅來自我對外部的感觀,還有我的大腦思維,乃至於身體本能和直覺。
腦硬體所給出的結論和建議,比思維冷靜,比感觀細致,比本能直覺更加具有彈性。
我在收到腦硬體的建議後,第一時間打開連鎖判定的雷達功能。周遭的景物不斷褪去色彩,其外觀構造也在片片崩潰,最終隻剩下一個黑白色的線構世界。
“有一個壞消息。”在這個線構世界中,我看到了這扇門後真實的樣子,“我們已經到了這條金屬管道的終點,前方已經沒有路了。”這代表著,我們隻有穿過這扇門,前往敵人指定的地方,而想要從外部避開這扇門,以後方的管道為中心尋找其它路線成為短時間內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這條管道於門後的部分,已經整個兒消失了。”
“不可能!我這裏明顯能夠看到。”畀詫異的說,過了半晌,她再次確定道:“我肯定管道還在延續,這部分安全網絡已經被我控製,並沒有異常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