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斌
每年都要去北京幾次,春節前去感覺多有不同,昨晚是新年第一個月最後一天的夜晚,這個夜晚是在去北京的列車上度過的,盡管這列車是舒適的,是目前西安到北京最好的軟臥車,但隨著列車的搖擺,思想也在亂七八糟地飛奔著,不知想著些什麼……
新的一年又過了一個月了,每個人都在寫祝福、寫總結、寫對2008的期盼。我不回首,我不懷念,回首那些陳年舊事,既是舊事,那麼,就讓它永遠地陳舊下去罷了。翻出來曬,隻會拍起滿天的塵埃,淨是弄疼了眼,弄酸了鼻子,弄亂了心。
有人說,喜歡用“我”字開頭來造句的人是個很自戀的人,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是,我還是大量地用著“我”字。
新的一年就要來了(按農曆說),又老一歲了。生命怎麼可抵得住流水般的歲月?歲月像洪水,會衝走了那曾經張狂的執著,我知道是應該如何地淡然自處。人生就是一個夢想與現實不斷碰撞交織在一起的一個過程。
曾經很喜歡仰望天空,仰望著遠方,曾以為,幸福應該是在天之外,離我很遙遠,隻能仰望,不能接近。從不曾想過,幸福是那麼低,離我那麼地近。低至我觸手可及,近至就在身旁。當我微笑時,我讀懂了幸福的真諦。當我平靜時,我看到幸福對著我微笑。其實幸福就是一種感覺罷了,應該不是什麼神秘的東西。
夫人打來電話問候,我說:“在遙遠的北京想你的感覺真好。”人有時候需要的隻是一些體貼,隻是一聲問候。因為我們不僅僅是自己,也是某某的愛人、父母、兒女和朋友。真情常在心中,溫暖自在心間。
去過北京多次了,已經不喜歡再逛街了。北京的變化很大。當身處另一個地方的時候,心靈好像放進了一杯淨水,晶瑩透明起來,繁雜沉悶的空間多了一些明亮的感覺,帶著清爽潔淨的心境,在並不陌生的城市突然感覺到一種孤獨,一種如果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而無人知道的孤獨。同一個朋友說起這種感覺,朋友的分析頗有些道理:每天經曆同樣的繁雜,見相同的人,已成習慣。突然間少了這種習慣,獨享一份清靜,雖很愜意,但會多了一份孤獨。
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的孤獨感終究沒有得到排遣,在北京的工作進行的比較順利,心情很輕鬆亦很好,但放眼望去,仍然感到我不屬於這個城市,盡管這兒是中國人的首都。人隨城市的發展而變化著,在這個浮躁的時代,更多的人選擇了熱鬧,選擇了大城市,而有人終歸屬於小城,因為其生命的根在那兒。
離開北京那天,已經是傍晚了,華燈初上,車從天安門經過,突然發現天安門是那樣的小。也許是心胸更大了,也許是周圍建築大了的緣故吧。現代技術總是比古人發達得多,建築體積也就越來越大了。
春節前的火車站人特別的多,好不容易擠進了車站,等了不長的時間,車站就提前放行讓乘客進站了。在站台上,當車將要開時,目睹了一對年輕人,像是戀人吧,難舍難分的樣子,男孩送女孩上車,安排好行李,男孩下車,女孩跟著也下了車,親密地說著什麼。一會兒車快開了,女孩上了車,因為隔著車窗玻璃無法聽到對方說話,倆人隻好打電話,車終於開了,我想著過一個夜晚就可以回到我的小城了,可眼前看到的是車窗外男孩跟著車在站台上跑,女孩在車裏麵哭著,我聽到女孩說:“我看不到你了!”哭聲更大了。
人生在每個階段針對同一種場景會有不同的感受,我以一個過來者的思緒,輕仰著此情此景。浪漫中的人容易製造這樣的場景,讓人感動,或者是分別時更容易有這樣的感動。當車開起來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女孩同我住一個包箱。列車飛奔,她望著窗外,不知在想著什麼。
在列車上看了一部電影——《甲方乙方》,電影最後葛優深沉地說:“1997年過去了,我很懷念!”記得十年前,也同夫人一起看過這部電影,轉眼十年在毫無建樹間就過去了。
2007年已經過去了,我同樣很懷念。一夜火車搖擺,當太陽又一次照在人間,我重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西北一座小城,我知道這兒才是我的真愛,這兒才是我的幸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