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躲在樓梯間的羅晗隻能隱隱約約聽到張奕成說什麼“你的性格……改一改……”、“如果被知道……”、“以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之類斷斷續續的話,真的是特別引人遐思啊!隻可惜雖然張奕成表情真摯,但顧寫意卻遲遲未表態,沉默不語。最終,張奕成沮喪地埋著頭,黯然乘電梯離去了。
羅晗瞧這模樣,不知為何心裏幾分不安,即使想打探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腆著臉去問顧寫意,“你和張老師之間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這次來的目的,隔了大約五分鍾,磨磨蹭蹭地敲開了顧寫意家的門。對於她的到來,顧寫意似乎並沒有什麼驚訝,甚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你不會也是為了職稱的評選來找我的吧?”
唔……羅晗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她隱約感受到顧寫意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滑過,接著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如果沒有當上教授,你就會認為我不是個好老師嗎?”
“怎麼會!”羅晗迅速地否認。
“那不就行啦?”顧寫意笑得蠻隨意,“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隻能盡我所能,無法讓所有人都滿意。”明明關乎前程,可聽他的口氣,卻像是為了旁人一般。隻是羅晗每每想起科研立項時,他帶著黑眼圈一般喝咖啡,一邊翻看文獻的模樣,心裏就湧起不知名的情緒,明明是那樣努力的一個人……
“老師,要一起去看電影麼?”沒有經過大腦這就話就脫口而出,對上顧寫意困惑的目光,羅晗幾乎窘迫得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沒想到——“好呀!”顧寫意的笑容似乎燦爛了些,伸手摸了摸羅晗的頭發。
換了一件淡藍色的T恤,顧寫意瞧上去越發“鮮嫩”,和羅晗走在街上,旁人絕不會相信他們竟是師生關係。
雖然是周末,但電影院的人並不算多,大抵是因為此時是電影的淡季。看了看大屏幕,也沒什麼電影可供選擇,隻有一部愛情喜劇,瞧上去俊男美女,似乎還能入眼。倆人從漆黑的甬道入場時,片頭曲已經響起來了。
整場大概二十個人左右,情侶偏多,有幾對明目張膽地卿卿我我,羅晗有些尷尬地瞥了眼顧寫意,卻見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毫不在意的模樣。羅晗一邊感慨著“世風日下,秀恩愛死得快”,一邊學著顧寫意,盡量將注意力放在字幕上。
典型的羅曼蒂克式電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劇情拖得緩慢,BGM也悠悠帶著一股子散漫的味道。前麵半個小時,羅晗還能順著劇情往下看,可大概是因為最近一邊上課,一邊兼職,偶爾還被輔導員喊去幹雜活兒,精力實在是不濟。她隻覺得瞌睡蟲在眼前飛來飛去,不一會兒,竟眯著眼睛沉沉地睡過去了。
直到臉頰被人輕拍了兩下,她才朦朧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蹭了蹭,過了會兒,睜開眼,四周仍然是暗沉沉的一片。
“睡醒啦?”羅晗被顧寫意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呆愣地抬頭去看,才發現她正靠著他的肩膀,而顧寫意微微偏著頭詢問。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眉目好似墨染般悄無聲息地蔓延至視線的可及之處,唇角有深淺難測的笑意浮動著纏綿悱惻的光影痕跡。
羅晗忙不逮地直起身,含糊地“嗯”了聲,迷迷糊糊地抬頭,恰好看到屏幕上這樣的一句台詞,“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但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後,會覺得其他人都隻是過眼雲煙。”
一瞬間戳中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看向了顧寫意。等到後知後覺,尷尬地想要移開視線,卻因為剛睡醒,導致反應慢了半拍,顧寫意已然捕捉到了她的視線。
“明明是你要請我來看電影,結果卻自己睡著了……”聽起來像是抱怨的口吻,卻帶著笑意說出來,顧寫意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臉頰,無意間流露出的親昵讓羅晗反應不能。
那麼近那麼輕的吐息,就像是毒藥一般漸漸地滲透進她的骨髓,帶著甜味,卻又是無藥可解的劇毒,催得人幾乎渾身酥軟。不管是周圍情侶細碎的聲音,還是電影裏的音樂聲,全部都成為了毫無意義的嗡響。眼前隻能模模糊糊看到顧寫意的影像,讓羅晗頭暈目眩,再也無法維係清醒……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彩虹般絢爛的人,一定是顧寫意這樣的吧?片尾曲響起的時候,羅晗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Σ(`д′*ノ)ノ今天的更新稍微晚了一些~~
寫這一章的時候,想起了很多大學裏發生的事情呢,大家都能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