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方才行了不過十數萬裏,一個形容枯瘦的道人擋在那前行之路上,毫無生氣的雙眼盯著無極。
無極亦是看著這道人,不言不語,立在雲端,負手凝神。
二人如此站立了不知多久,漸漸的一個個漆黑無比的旋風在萬裏範圍之內生成,絞散了四下雲氣,遮蔽炎陽,那萬裏之內,生靈絕跡,全做灰飛,一個碩大的沙漠就此生成。
“天道,想不到你比我預想的要來的快些。”無極略略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飄散在那暴戾的旋風之中。
“就此退去,劫數之後,隨你如何。”天道道人冰冷的道,毫無一點感情參雜其中,隻不過那無神的雙眼中,有一絲絲血色突兀的顯現出來。
對於天道拋出的條件,無極不過隨意一笑,屈指一彈,那些旋風頓時煙消雲散,再無蹤跡,雲海重凝,烈日再現,天朗氣清,月白色的道袍一抖,“天道,當日與你在封神台一戰,我縱毀了造化珠這等至寶,仍為你所算計,我亦無言,不過天煞邪血,被你大道之力所孕,必成大禍,時日一久,四洲盡滅,我不欲見,你當明了。”
“萬物芻狗,大道不破,一切不持。”天道道人依舊不理,“若再不去,莫怪大道無情。”
無極慢慢走到天道道人麵前十丈前,“天道本就無情,我何懼你。”
一隻枯瘦的大手從道袍之中抓出,刹那就到了無極麵前,咧咧罡風,撕裂虛空,似乎包容一切,一雙肉掌隱隱有一層氣流流動運轉。
白影疊疊幢幢,無極雙袖連連揮動,身形飛退,廝一聲,無極頂住身形,低頭望著自己的袖子,卻是從袖口到小臂之上裂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隨風飄蕩。
天道道人一如剛出現時候一般,盤坐虛空,連無極如此修為都一點氣機都是感應不到。
無極變色,身上白袍清光一閃,恢複如初,猛然上前一步喝道:“天道,莫不成你已然悟透最後一步。”
“不曾。”天道道人簡約的道,“退是不退。”
蒙蒙月白之色閃動,將這天地籠罩在其間,“天道,既然尚可一戰,便讓我見證一番,何謂真正大道之力,想來當年在封神台你為欺瞞於我,隱忍良久,罷,且來。”
身上混沌道袍所化的月白之袍化作這蒙蒙月華之色,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衫,無極用手一伸,一滴鮮紅的血水浮在掌上,滴溜溜的轉動不休。
天道道人的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的情緒終於表露在那張枯黃的臉上,“盤古真靈之血?”
“善,你可知那金蘋果樹?”無極有些哀傷的道,不過隻是出於懷念而已。
“自然。”
“金蘋果樹之上,金蘋果再加當年盤古於我之真靈,便可凝練出這真靈之血,雖是不純,然則,對付於你,想來也有些用處。”
天道道人神色一動,一隻手虛空一按,那種在自在天園中的金蘋果樹立刻被一股大力碾碎,丁點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