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無聲的流逝,隨著李老又落下了一子,並說道:“龍津一劍,尚作合於風雷;胸中數萬甲兵,寧終老於牗下。”
李老下完這子後,此時的我注視著整個棋盤,而我手掌心則遲遲的沒有離開棋罐的邊緣,隻是用手指輕撫著罐內的棋子!棋盤上李老的白子,最後居然串聯出了一式無解的大雪崩,看這陣勢我已經前無進路後無退路了!
最後我不得不交子認輸,並由衷的感歎道:“李老的棋藝比我高的太多了,知識淵博令我歎服!而幽居這裏雖比不上書中所說的世外桃源,但也別有一番雅致!”
“幽居雖非絕世,而一切使令供具,交遊晤對之事,似出世外,花為婢仆,鳥當笑譚,溪蔌澗流,代酒肴烹煉,書史作師保,竹石資友朋,雨聲雲影,鬆風蘿月,為一時豪興之歌舞,情景固濃,然亦清華。”李老又引用了一段名句淡淡的說道。
但接著他又輕搖了搖頭,並感歎道:“唉…前賢之說風清雲淡似出世外,然人之性情,真理誰知!
而我接過他的話說道:“人性確實能決定一個人的選擇,有人喜歡隱世有人喜歡入世!用當下來說就是每個人的價值觀有所不同,而決定的事物也就會有所不同!”
“萬物都有正反兩麵,正如棋盤上的這黑白棋子一樣,兩者都攻防兼備,隻是各行其道而已!”李老看著棋盤上的棋子說道。
“重要的是兩者缺一不可啊,也隻有相輔相成才能演繹出一盤好棋!”我也看著棋盤說道。
“嗯,的確如此!棋盤上的得失就如人生一樣有舍有得,也隻有這樣的人生才能留下一些刻骨銘心回憶!”李老不由得說道。
“不知不覺間聊了這麼長時間!也忘記跟雅琪說讓她送點茶水過來了,看來真是年紀大了,把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忘記了!”李老尷尬的笑著說道。
“李老您太客氣了!您是我的長輩,能跟您在一塊聊天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看著李老然後回答道。
“嗬嗬,也就你能陪我聊一會!其實住在這個地方平常連個下棋聊天的人都沒有,以前的那些愛好慢慢的都快給磨沒了,這人生啊…!唉,不說了!咱們把棋盤收拾收拾,然後回去泡壺茶,邊喝邊聊!”李老接著說道。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感覺李老的內心似乎隱有一種孤獨,這種孤獨就像狼脫離了狼群那樣,獨自望著前路,還要時刻警惕著四周,而它唯有對月長嘯,似乎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訴說自己的內心其實很孤獨!
而李老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從李老的話語中也不難發現,他並不像爺爺那樣,沒事情的時候,就去找他的那些老朋友們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從而打發打發時間。
也許這正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不管怎樣的選擇都有那麼一條路,既然選擇了那就是屬於自己的,也沒有什麼對與錯,主要就看拿怎樣的心態去麵對,正如圍棋裏的規則那樣,棋子“無氣不生”,既然已落子那就要一直走下去!
收拾好了棋盤,我們就往李老的家中走去,期間我問李老怎麼不回中國去定居,而李老回答我說他也很想念故土,以及那麵的一些多年已經不在聯係的老朋友,隻是在這麵的一切都習慣了,而且家又在這裏!
接著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然後也沒往下再說些什麼,我能看出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內心的那種複雜!隻是後來他又補充的說道,他不定什麼時候就可能回去了,再去看看那裏的天空,聞聞腳下的那片土地…!
回到了李老家中,他的孫女李雅琪跟我打了個招呼,而李老則跟她說道:“雅琪,去泡壺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