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帝王,輕易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左右滕國的命運,他不能不深思熟慮。
禦書房裏等了不多久,原本聚在一處議論的大臣們聽見皇帝進來,忙地上前拜見。
皇帝才免了禮,劉尋便心切的出列奏事,先是表了忠心,又長長的說了平安侯一頓不是。說他包藏禍心、要毀邵氏百年之基業,若是聽信他的讒言發兵車池,必然使滕國墮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邵冉軒看著劉尋的嘴一張一合,心裏卻在考慮其他的事。他當然不會顯在表麵上,更不會自己做這個壞人,無論對哪方都一樣,所以少不得好言安撫一番卻並不會真正承諾什麼。
劉尋為官數十載老奸巨猾,如何看不出來,怎肯善罷甘休,隻是他也知道不能太咄咄逼人,需得張弛有度,反正他有的是方法擺布著小皇帝。
果然到了傍晚就有太後差女官請他前往一同用膳。如此的旁敲側擊、步步緊逼,那邵冉軒如何能得半點清閑,隻是身為帝王本就有太多的不如意,若果連這點應對的能力都沒有,他還怎麼處理更大的危機。
遠在東城的平安侯府裏,殷陌棲劃了小舟在湖中垂釣。並非他把握十足,心裏不著急,事實上這幾天有關劉尋動作的稟報一波接著一波。殷陌棲的心裏不可避免的會生出疑慮,因為誰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和他麵對爭議時最後的決斷是否一致。
然而越是在這個時候,他越不能頻繁的去見皇帝,一來是為避免劉尋起疑,另一個也是為了讓邵冉軒能有時間去考慮,相信在盡量減少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之下,邵冉軒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明白的答案。
隱約的聽見有人呼喚,殷陌棲抬眼望去,原來是碧雲站在岸邊喊他,一隻手不停的向天空指去。
殷陌棲仰頭觀望,原本沒有一絲浮絮的天空忽然暗沉陰鬱,莫非天色有變,他不及多想,便將小舟掉頭回來。
早有小廝跑過來扶他上岸,另有人收拾小舟,那魚簍裏自然是找不得一心半點魚兒的蹤跡,隻因他並非真為了垂釣,但凡有個貪吃的生靈,都被他隨手放歸了湖中。
殷陌棲才上岸,碧雲忙上前幫他整了衣衫,就見王金貴領著沁竹含笑走來,道:“才聽說侯爺好興致做那薑太公。如何,收獲可不小吧?”
殷陌棲攤手道:“可惜一無所獲。”
王金貴神色不變,應對道:“侯爺慈悲為懷,實乃百姓之福。”
殷陌棲知她是外人麵前客套,也不回應,隻道:“來此有何事?”
金貴答道:“再過幾日便是樓小姐十八的生辰,我想著總該好好操辦一回,故此來問侯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