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安排下人備了轎子,轎子前後各安排了四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專職守護著。
蘇小婉出了院門,方才看清楚了宜春院的結構。這院子坐落在金環巷的最裏處,坐北朝南。
院落裏有一座太湖石修葺的假山,假山兩側奇花異草環繞。院落兩側是木質的長廊,剛出新綠的葡萄藤纏繞,通過長廊就是一座三層的閣樓,自己的閨房就在上麵。院牆都是用青磚灰瓦修築,很有江南的味道。
頭一次坐在這花轎裏,蘇小婉心裏說不出的新奇。這就是古時候的奔馳待遇了,蘇小婉捂住嘴樂了一聲。
這金環巷約莫有一百米的距離,大清早的姑娘們和客人都還在沉睡,街上顯的很是冷清。
出了這巷子,青石板鋪就的道路變的寬闊起來。兩邊上都是剛剛開鋪的米店布行,熙熙攘攘的路人也多了起來,賣早點的小攤販們排成一行,吆喝聲、叫賣聲混在一起,蘇小婉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沿著禦街行走了一路,舉目皆是青樓畫閣,繡戶珠簾。聽音便是按管調弦,茶坊酒肆。鮮花芳草鬥豔,小船流水過橋,雕車寶馬爭馳,金翠羅綺耀目,新聲笑語飄蕩於柳陌花衢。蘇小婉漸漸目不暇接,流連忘返,完全沉浸在一幅山水畫之中。
剛路過虹橋,轎子忽然停了下來,一聲奸笑油滑的嗓音傳來,“哎吆喂,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大晌午的是去哪裏踏春啊?”
蘇小婉被這噪音拉了回來,滿臉厭惡的掀開花轎簾子,伸出頭望了一望,前麵兩個保鏢舉起手上的樸刀,攔著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後生。
這後生二十七八歲左右的模樣,頭上插著金子打磨的菊花,賊眼珠子瞪著蘇小婉的胸脯直溜溜的旋轉,手裏牽著齜牙咧嘴的黃狗,後麵跟著二十幾個精壯漢子。
“小蝶,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敢如此的放肆。”蘇小婉喚過轎旁的小蝶問道。
小蝶俯身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小姐,這位公子就是咱京城有名的花花太歲,高衙內,太尉好幾次過來還帶著他呢,你和他也相熟。”
蘇小婉心裏一緊張,紅著臉垂下了頭。這人就是把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逼上梁山的惡少。在大街上調戲婦女的壞毛病怎麼還沒改呢,該怎麼應付他才好?
高衙內和身後的人見蘇小婉出來各自都看的呆了,幾個提籠架鳥的仆從竟然流起了口水。
“不知是李姐姐在這轎裏,擾了姐姐的雅興,我父親近幾日還常提到姐姐呢。”高衙內把黃狗交給身旁的下人照看,抱拳鞠了一躬,“
“多謝高太尉掛念了,煩請公子通傳一聲,小女子改日定當好好侍奉他老人家,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蘇小婉款款做了個揖,轉身進了轎子。
在轎中做好,心裏不斷的琢磨著,這李師師的身子不會真的服侍過高俅那個老賊吧。據說當今的聖上就是這老東西引薦的,蘇小婉看著自個的身子有些潔癖的厭惡起來。
高衙內色眯眯的盯著蘇小婉的一舉一動,以前早就垂涎她的美貌,礙於父親的威嚴不敢放肆,今日在街上碰到這人間尤物,說什麼也要一親芳澤。當下讓仆從纏住了保鏢,自己近得身來掀開了花轎的簾子。
蘇小婉吃了一驚,抬右腿便朝高衙內的懷裏踹去。這高衙內趁勢把蘇小婉的小腳摟在懷裏,低頭用鼻子聞了一下,“姐姐的小腳好是香豔,把我的小心肝都融化了。”
“淫賊,好大膽子。”蘇小婉怒斥了一聲,抬左腳對準他的頭又踹了過去。
高衙內正一臉的****的陶醉著,躲閃不及,被重重的踹飛在地。
“小婊子,給臉不要臉,別以為你跟萬歲爺睡過,小爺就不敢招惹你。”高衙內怒氣衝衝的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對著轎子大罵道。
轎子跟前的人越圍越多,都對著蘇小婉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蘇小婉看著他囂張的樣子,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自己是發什麼昏呢非要出來,碰上這個無賴當真是沒有法子,怨不得林衝那般的武藝也被他逼上了梁山。
高衙內看著眾人得意的笑了一下,卷起袖子,又要作勢衝進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