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撐著腮伸出一隻手來握住半空的母雞,垂眼看向席上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愣了一瞬,反應敏捷地立刻別過頭,可惜身後已經沒了能替她背黑鍋的小宮女——莧兒!於是,她隻能抓耳撓腮,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一會兒看左,一會兒看右,就是不看坐在上麵的人。
舒玄將母雞遞給身後的林海安,然後淡淡吩咐眾人道:“繼續!”
眾人愣了一愣,隨即立刻熱鬧起來。該說的說,該笑的笑,該彈琴的彈琴,該跳舞的跳舞,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呼~”三彩擦一把冷汗,長長出了口氣。見坐在最上麵的那人在看著高台上的舞蹈沒看自己,拍拍胸膛,放下心來。拿起沒啃完的雞腿,繼續!
一曲舞畢,水蛇腰領一眾舞女下去。就在這時,季舒玄斜倚在龍椅的扶手上,手執琥珀酒杯,淡淡開口:“有如此曼妙的舞姿,卻少了能與之相配的樂曲,實在是美中不足。”說著不緊不慢的淺酌一口杯中的酒,“不知哪位愛妃能為朕奏上一曲呢?”
三彩一聽立刻來了興致,叼著雞腿四下張望。就她從各種小說、各種狗血的宮廷劇所得的經驗來說,這時候該會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搶著要演奏。可為什麼最後她聽到卻是..
“皇後可願意為朕彈奏一曲?”
“啊~”
叼在嘴上的雞腿直直掉了下來,打翻了酒杯,染濕了衣裙。
三彩抹一把嘴,想了想,鄭重且嚴肅而又不失真誠的回答道:“皇上,臣妾賣身,不賣藝!”
季舒玄端著酒杯的手,抖了一抖,頓時沒了語言。
在座的眾人聽得皇後如此“豪言壯語”,也都是一愣,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哈哈哈哈..”高座上的季舒玄卻突然朗聲大笑起來。笑罷,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高聲吩咐道:“來人,賜皇後赤金海棠!”
眾人又是一愣,再次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在彷徨不安時,坐在最上麵的皇上起身離開:“散宴!”
最後,百花宴就在這樣的鬧劇中收場。
百花宴後,皇後及皇後的“寵雞”一戰成名!世人皆知,他們有位“賣身不賣藝”的皇後,以及一隻膽敢行刺皇上的雞!
不過,做名人,那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尤其是在皇上破天荒將赤金海棠賜給她時,在場所有投向她的目光都化作了一把把銳利的尖刀!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從未有過將赤金海棠賜給皇後的前例,是以,三彩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廝定是在禍害她無疑!
得了赤金海棠,自然就要入住玉棠居。三彩思及“痛心宮”的簡陋,再略一思忖,派人去痛心宮通知一聲,便欣然隨宮人去了。
剛踏進玉棠居的大門就有兩個宮女上前請安。兩人約摸十四、五歲年紀,一個長著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一個臉蛋尖尖,雙眉修長,模樣竟生得格外嬌俏。
“奴婢玉芷。”臉蛋尖尖的宮女當先矮身行禮。
“奴婢茗棠。”鵝蛋臉的宮女接著矮身行禮。
隨後異口同聲恭敬道:“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彩雖然已做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皇後了,可現在沒有莧兒在身邊,她獨自麵對這對姐妹花,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拘謹。可又不能失了皇後的身份,是以三彩故意將二人冷落原地,自己往前行了幾步,才懶懶的說了句,“起吧!”
玉芷、茗棠這才起身隨三彩進到大殿。
三彩剛坐下,玉芷就上前兩步,恭敬道:“皇後娘娘,香湯已備好,請您移步清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