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季舒玄很長一段時間沒踏足過同心殿一步。三彩消極了一、兩天,睡了一、兩覺起來後,又沒心沒肺的過起了日子。
大半個月來,宮裏一切“太平”(對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三彩同學來說)。關於她的謠言也早就不再流傳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流言:一,雙雪宮雪妃觸怒聖駕,被貶入冷宮;二:明粹宮的敏靜娘娘兄長林少將,借職務之便,將重要軍事信息賣給敵國,全家抄斬,其中,自然也包括高高在上的敏靜娘娘。
三彩秉承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座右銘,對這兩件事兒全當故事,聽了就過了,依舊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隻是沒想到,在行刑的前一晚,竟有人來告訴她:敏靜想見她一麵!
照常理來說,這是人家最後的遺願,於情於理都該答應才對。可三彩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至於原因,她是這麼說的:“我和她不熟!”
可其實事實怎樣,她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譜的。
雙雪宮的雪妃,明粹宮的敏靜,定是與上次玉棠居下毒案件有關。雪妃被打入冷宮,說明她是幫凶,敏靜直接哢嚓,說明她是主謀。而作為主謀的人想在臨死前見她,那少不得會告訴她些她不想知道或者不能知道的事情。
她這個人懶得很,而且,有一句俗話她也記得非常清楚,那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所以,這一趟,她是絕對去不得的。
隻是,誰能告訴她,為毛現在,她會站在這陰森恐怖讓她毛骨悚然的牢籠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作、死、不、過、活?
“你還是來了。”
昏暗的牢籠中,昔日的敏靜娘娘一身囚衣,發髻散亂,很是狼狽。往日光鮮不見,可骨子裏那股傲然之氣卻依舊存在。
“等一下,”三彩搶聲道,“在你說話前,本宮要問你兩個問題。”對,她隻是來問問題的,不是來多管閑事的!
“第一個問題,是你下毒毒害本宮?”
“是。”敏靜大方承認。
她的直爽,反倒讓三彩愣了一愣,“第二個問題,是你故意派人讓皇上知道避子湯的事情?”
“是!”
好了,屬性鑒定完畢:敵人!收工,走人!
敏靜見三彩轉身就走,急忙喚住:“還請皇後娘娘聽聽我最後的請求。”
她說了,她隻是來問問題的,而且,“你下毒害本宮,又故意惹本宮的麻煩,你覺得本宮還會聽你什麼最後請求嗎?”
說完,再次轉身逃也似的離去。步履匆忙,可還是聽到了從背後傳來的急切聲音:“我兄長膝下有一女,如今不過周歲,娘娘若還有一絲仁慈之心,請救救她。”
“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三彩一邊往外逃一邊自我催眠。
待三彩離去後,著一身暗紫華服的季舒玄自暗處走出,麵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狠厲淺笑,讓原本就陰森的牢籠顯得更加恐怖。
“你以為,求她就能保住你林家的血脈了麼?”
“是!”敏靜答得信心滿滿,卻滿心淒涼。
她的斬釘截鐵,讓他愣了一愣,一時忘了言語。
敏靜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舒玄哥哥,別忘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很小很小,第一次在季府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這些年更是全身心都在你的身上,所以,你的想法,多少,我還是能知道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