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他媽是個很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你想它慢點的時候吧,它撒丫子死命往前跑;你想讓它快點的時候吧,它丫又扭扭捏捏踩起了小碎步兒,跟個病怏怏的娘們兒似的,讓人恨不得甩它兩耳巴子才解氣。
從給季舒玄寫信表態那日算起,明明隻過了短短兩日,三彩卻覺得比她在溫柔鄉待了兩個月都長。由此可見,她還是更適合在青樓裏生長!隻可惜,現在,她回不去了。
話說,她在謹思莊安分守己的做著大小姐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讓她表態那天見過尚錦,這後麵兩天還真是一麵也沒見著。當然,見不著她也樂意,樂得清閑。說實話,她的確有些應付不來他那樣的“笑麵虎”。每次看到他那張笑臉,她心裏總覺得瘮得慌。
不過,最近除了時間跟她作對,老天爺似乎也跟她杠上了。她剛想著不見也好,就有人來請了。
“公主殿下,公子在香榭擺了茶點,請您過去一同品茶。”
品茶?尚錦邀她?新鮮!
“初夏,走,喝茶去!”
三彩一聲吆喝,跟著那人去了香榭。
香榭是謹思莊裏,三彩頂喜歡的一個地方,沒有之一。四周除了楊柳依依,還綠水環繞,很有江南水鄉的調調。
來到香榭,還隔得老遠就看到坐在香榭裏烹茶的尚錦。三彩的小心髒頓時覺得有點虛。不過,在初夏的“鼓勵”下,她撫了撫發鬢,扯了扯衣裙,一聲清咳,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大步過去了。結果,一靠近香榭,看到他臉上那百年不變的微笑,腦袋立馬聳拉了下去,癟了!
尚錦見她過來,不疾不徐的放下茶具,起身,格外恭敬的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公主。”
“嗬嗬,”三彩趕忙訕笑兩聲,“免禮,免禮。”
心裏卻覺得有些奇怪。自從回了謹思莊,尚錦就從來沒對她這麼彬彬有禮過。要麼直接視而不見,要麼就點點頭,對她笑一下。為了這事兒,她之前還默默在心裏感歎了一把:“果真是誰的地盤兒誰做主!”
可他今日突然請她來喝茶,還這麼彬彬有禮,三彩表示,她很惶恐!
“公主,請坐!”
三彩忐忑的坐下。
“公主,請喝茶!”
三彩忐忑的接過茶杯,喝茶。
“公主,可以嚐嚐這個茶點,十分不錯的。”
於是,三彩又繼續忐忑的吃茶點。
“公主。。”
尚錦喚了一聲公主,可就這樣沒了下文。三彩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點,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等著下文。可等了老半天,丫愣是沒再說一個字,反倒悠閑的自顧自品起了茶。
終於,三彩忐忑的心變得忐忐忑忑!
撐了老半天終於撐不下去了,將左手裏的茶點往嘴裏一塞,然後又將右手茶杯裏的茶“咕嚕”一口吞下,杯子一放,嘴巴一抹,心一狠,開口道:“你就明說了吧,又要我做啥?是抄刀子殺進皇宮,還是舉旗子昭告天下,你給個痛快話,我照做就是。”別這麼婆婆媽媽,她脆弱的小心髒承受不住他的爾虞我詐!
短暫的五秒停頓後,尚錦和初夏同時爆發出“噗嗤”一聲笑。
笑過後,尚錦含笑道:“現在,既不用您抄刀子殺進皇宮,也不要您舉旗子詔告天下,您隻要放鬆心情品茶就好!”
三彩不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哄你作甚?”
三彩還是不信,“真的?除了請我喝茶,你真的沒有別的意圖?”
尚錦依舊麵含微笑,眼睛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香榭外的假山,道:“自然沒有別的意圖。”
三彩懷疑的盯著他看,隻見他不疾不徐的給她杯中添滿茶水,再遞了回來。對她說,“公主,再嚐嚐尚錦這茶煮得如何?”
三彩愣是沒看出哪裏不對,可她又直覺肯定有哪裏不對。原因?打死她她也不信,尚錦是那種閑的沒事兒做會請她喝茶的人!所以,不管有事兒沒事兒,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端起茶杯,猛地就喝,結果。。
“啊,啊,啊,好燙,好燙。”
她被燙著了!汗。。
“噗~”
尚錦和初夏再一次很不給麵子的笑了。
三彩被笑得發窘,一咬牙,將滾燙的茶水三兩口喝下肚,騰一下站起身,“茶喝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見!”說完,灰溜溜跑了。
初夏卻還站在香榭中看著尚錦舍不得走。
尚錦一邊取過一個新茶杯徐徐倒茶,一邊頭也不回的說,“去伺候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