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節的第二天,三彩和舒玄原本是打算去問清楚蒙語泠花穀的具體位置所在,然後就跟他告別。
可他的阿爹,也就是滄夷族的族長,蒙乾,卻熱情的將他們留了下來。說他們既是蒙語的朋友,就留下來參加完他的婚禮再走。
三彩一聽蒙語要成親,理所當然就把新娘當成了笑笑。然後,十分樂意的留了下來。
可後來才知道,蒙語要娶的對象,並不是笑笑,而是,另外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女子。
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三彩就要去找蒙語討個說法。丫娶了別的女子,讓笑笑怎麼辦?這一路下來,她雙眼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倆是互相愛慕。他這一回家就要娶別的女人,這是幾個意思?
三彩怒氣衝衝的往外走,卻被舒玄拉住,不讓她去添亂。畢竟,這幾天,蒙語未曾露過一次笑臉,他想,他的心情定然也不好受。
可三彩脾氣勁兒上來,哪裏還拉得住。找到蒙語一通臭罵,可不管她怎麼罵,他就那麼低頭聽著,也不解釋,也不還嘴。到最後,三彩自個兒都覺得罵得沒意思了。
其實她心裏是知道的,這裏麵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到底是什麼原因,她不知道,也不關她的事兒。可她就是氣不過,為笑笑著急,覺得不平。
罵完蒙語回去後,舒玄看她這麼生氣,提議道:“要不,不參加婚禮了?”
“要!”三彩賭氣的一口答,“我倒要看看,他要娶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國色天香,哪裏比笑笑好了!”
轉眼間,時間又過了六天,明日就是蒙語大婚的日子。
在這六天中,三彩一天比一天焦急,她也曾試著找過笑笑,也回過他們當初分別時的竹樓去找她,可都一無所獲。她想,隻要笑笑知道蒙語要娶親,那她一定能有辦法阻止這樁婚事,可她就是找不到她。
三彩一心撲在笑笑和蒙語的事上,所以對她所寄居那戶人家發生的事一點沒有察覺到。
所以,當白依哭著來求她幫她救救她弟弟時,她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怎麼了?白爾出什麼事了麼?”
可白依卻又隻記得哭了。她這一哭,三彩原本就煩燥的心就更加的不耐煩,脾氣也跟著上來了,“你倒是說啊,光哭有什麼用?”
她這一凶,白依更是不敢說話了。
倒是舒玄,老早前就察覺到了白家人的不對勁,一看白依哭成這個樣子,來求救,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是白爾出了什麼問題。
於是耐心的把白依拉倒自己跟前,柔聲安撫了一陣子,等她慢慢不哭了,才問:“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白爾怎麼了?”
白依抽抽噎噎的說:“弟弟,弟弟被他們帶走了。”
“帶去哪兒了?”三彩問。心裏第一反應就是:她哭得這麼慘,莫不是小爾被壞人拐走了?
白依卻哭著說:“阿爹,阿娘,帶弟弟,弟弟,嗚哇..”
三彩聽她話沒說出來就又隻顧哭,心頭越發急,可一聽說是她阿爹跟阿娘帶走了小爾,心又稍稍放了下來。安撫她道:“既然是你阿爹阿娘帶走的,那肯定會回來的,你哭什麼,別哭了。”
白依卻哭得更凶了,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不會,不會回來了..弟弟被帶去..祭山了。哇啊,嗚嗚嗚嗚..”
“祭山?”三彩皺眉。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祭法,可她本能覺得,這不是件好事情。要不然,白依也不會哭成這樣,更不會來求她去救小爾了。
三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將心頭的煩躁、不耐煩通通收拾了起來。安撫好白依的心情,讓她把她知道的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們。
原來,滄夷族人,為了給族人祈福,打從建族便有了祭山的習俗。而所謂的祭山,就是將童男送到山頂去。而送到山頂後會發生什麼,除了舉行祭祀的族長,就沒人知道了。隻知道,被送去祭山的孩子,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所以,白依才會哭得這麼傷心,說不會回來了。
三彩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差點沒氣得直接蹦起來。忍不住破口大罵:“這都是什麼破習俗?這純粹是拿孩子的命來開玩笑啊!”
舒玄也對這一事實,表示難以接受。
三彩再不多停留,拉著白依就要去阻止著荒唐的祭祀。舒玄自然隨後跟上。
可他們還沒出寨子,白依突然掙開她的手,大聲喊著:“弟弟,弟弟。”向寨子門口跑了。
三彩抬眼看去,此刻抱著白爾往寨子裏走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尋了好幾天的——笑笑。她身後,跟著小家夥,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