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嶺南說:“勞煩邱律師跟我太太說,如果不同意以上條件,那就不用離婚了。”
邱律師對鄭嶺南這麼堅持的態度,也很驚訝。等到他向顏雪傳達過鄭嶺南的想法之後,顏雪遲疑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簽字。
簽完字,顏雪又問邱律師:“這樣我們是不是就離婚了?”
邱律師道:“等到薑先生簽字之後,送往相關部門審批之後,兩位的婚姻就可以正式解除了。不過辦理戶口遷出手續,還要等兩位一同回北京之後,再行辦理。當然也可以委托律師,不過薑先生暫時沒這個打算。薑先生的意思是等到顏小姐再婚之時,再行遷出。”
顏雪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邱律師沉吟一下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薑先生有其他考量。其實戶口在薑先生那裏,顏小姐行事有諸多便宜之處,不是嗎?單論工作這方麵的話,應該有些依仗吧。”
顏雪不是腦殘,又不是沒經過社會洗禮的愣頭青,自然明白邱律師的意思。知道邱律師說的都是很現實的東西,她笑了笑沒說話,轉而問道:“我何時可以得知老……薑先生簽字,或者離婚協議生效?”
邱律師道:“等到薑先生簽完字後,我會跟顏雪再次確認一次的。”
也就是說通知顏雪。
顏雪點頭道:“那就勞煩邱律師了。再見。”
送走邱律師,顏雪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也準備離開這棟房子。
這裏麵的回憶不多,沒有北京那麼痛苦,但是也足夠讓她心酸流淚。
鄭嶺南腦袋擱在她膝蓋上哭,這一幕,似乎刻在了腦海,隻怕今後再也忘不掉了。
他說:“對不起。”
他說:“我會還你的。”
他說:“我也心疼。”
他說:“不離婚可以嗎?”
他說:“給我一個機會吧?就一次!”
……
在這裏,她聽到了以前所期待過的所有能想到不能想到的寬容和尊重,隻是……
這些已經太晚了。
他們完了!
故事之初,他沒能愛上她,而她也不懂勇敢愛。
故事之中,他們還沒來得及相愛,就這麼家然而止了。
他們都痛了,孩子,兩個孩子,他們犯罪了啊!
顏雪走得時候,一滴眼淚也沒掉,出門抬頭望了望天,太陽很大,可是她還是覺得寒冷。
已經是七月的天了,她卻覺得冷,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氣。
她的生活還在繼續,但是和他有關的故事,從此以後就結束了,是吧?
“主人,來電話了……”
出了軍區大院,顏雪接到鄭嶺南的電話,猶豫一下,她還是決定拒絕接聽了。
坐上回N城的火車,接到鄭嶺南的短信。
他說:怎麼不接電話?
顏雪沒有回。
他又發來:回北京還是N城?
顏雪依舊沒回,卻沒下狠心關機。
他再次發來:到了地方給我回電,回信。
顏雪感覺淚模糊了視線,張著嘴,卻哭不出聲來。
如果這個人願意早一點,早一點這樣溫柔體貼,她真的願意跟著他繼續下去。
隻是一切太遲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你還遲到哦!
你這個混蛋!
顏雪丟下手機,抱著火車軟臥上的白被子,無聲哽咽……
成都軍區大院。
鄭嶺南抱著臂膀在家裏走來走去,盯著手機,不停地抽著煙,心一抽一抽的痛。
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這個丫頭到底打算去哪裏?就這麼恨我嗎?
掐滅煙,鄭嶺南打電話給吳澤:“小吳,找幾個人來喝酒。”
“薑處,現在是淩晨1點啊,大家都休息了呢。”吳澤剛被分到鄭嶺南身邊時,覺得這個北京來的太子黨隻是背景厚點,並沒太看得起的。經過半年多相處,他才發現鄭嶺南是個很能力的人,而且還挺專情的。
外人都說鄭嶺南是空降奇兵,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流放”了。鄭嶺南在北京的時候,原本是某個部門炙手可熱的下一任局長人選,卻在當口被踹到成都來。仕途光芒自然大不如從前。
這次到成都常駐與上次的出差,待遇完全是兩個級別。出差類似巡視,對當地的人事關係沒太多直接利益,更多是關係到對方的政績和升遷。而這次常駐,那就是他要在這個環境中殺出一片自己的天來,不然他將被邊緣化。因為軍營,自來都是以強者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