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月宮卷 傷逝 別離(1 / 3)

在那風起雲湧的日子裏,在那冰天雪地裏仰望星空的一瞬間,在那梨花綻放梅花凋零的時刻,在千萬年時光流轉中,我總能想起您清澈如水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垂掛的冰淩,回眸一笑的麵容,在刺骨的風裏、在深深的夜裏,恍惚的夢境中、我都淚流滿麵的等您,深深的思念著您,心痛的想您

千萬年的等待,我淩空懸在千萬世家族冰鑄的城堡上,銀碎的月光在冰淩瓦柱上舞蹈,我未曾忘記凡世間的喧囂,俯視著多日未見的城堡,淚灑如瀑、依然心痛如絞

我的名字子棹,在冰宮中長大,冰宮是我們神家生活的地方,有著長生不老的歲月,但處處遭到神界最權威的天宮中所製定的天規戒律的魔咒幽靈所困擾

我是父皇多年期待的長子;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子求嗬護著,疼愛著。

我喜歡在姐姐的懷裏撒嬌,喜歡她親吻我的味道,喜歡在她背上用小手纏繞她如瀑的金發,更喜歡姐姐子棹子棹的叫我,喜歡姐姐在寒冰的世界裏用她超常的體溫暖我,在淩烈刺骨的寒風中用她散發檀香的胸懷摟胞著我

可是,我常常發現姐姐晶瑩剔透的眼睛裏常有小冰淩掛上她長長的睫毛,還未等我的小手觸及,姐姐會破涕為笑了。

那年是我百歲的時候,冰宮裏異常的寒冷,宮殿裏上上下下的人一臉的冰霜,在我眼裏一向慈祥的父皇,卻劍眉入鬢、金目如炬,整個麵目如同冰鑄城牆。

母後的後宮異常寒冷。凜冽刺骨的風刮的大人們穿著的袍子烈烈上揚。

疼愛我的姐姐,幾日都未見蹤影。

一日,我追尋著姐姐的訊息,任性的奔跑到母後森嚴可畏的冰凍後宮,找尋姐姐子求在何方?

一向姐姐視為親姊的宮女冉蝶,還有姐姐的親娘,就匍匐在母後腳旁,倉惶的手足無措,淚水如冰柱鋪滿黑色的晶體鬆地板上。

我敏感的覺察到後宮的寒涼,料峭的風吹亂我的長發,吹進我眼中冰碴。

在冰柱林立的宮殿中,攻無不破的冰鑄壁壘下,血液都遭冰封。眼中流出的盡是冰淩。

我所知道的地方尋遍著姐姐的蹤影,宮女們倉惶的跟在後麵皇子皇子的怯懦的小聲的喊著,唯恐我一頭撞上冰牆。

頭頂上煞白的蒼穹有霄冰鳥的悲鳴聲,聲聲的撕裂著。

我突然想到姐姐曾帶我去過的風月蓮花池旁,那晚,我們借著銀碎的月光,渡著蓮花盆,遊到一處沒有冰雪的地方,那裏是一處梅花盛開的地方。

在這裏,有一位英俊魁梧的年輕人,每每看到我們,都會欣喜的抱著我馱著我,我很欣慰的聞到他身上的梅花香。

姐姐來到這裏,打開她芊芊玉手,彈奏著她的無影琴曲,刹那間,蝶飛鳳舞,蓮花池泉水噴湧,蓮花驚豔盛開,梅花點頭舞蹈,姐姐晶瑩剔透的眼睛盡顯光芒。

我似乎看見了姐姐眼中的光芒,臉上凍僵的冰淩瞬間融化了,眼中冰碴也變成了暖流在我眼中流淌。

已近百歲的姐姐美若鮮花的麵容姣好的印在我的心上,那夜,我趁著銀碎的月光,獨自躲開宮女隨從,踏上姐姐曾劃過的蓮盆,飄然來到曾經的梅花院中

這裏已百花凋零,英俊魁梧的年輕人不知所蹤,大雪紛飛著,還有刺骨的風。

我木然的站在凜冽的風中,滾燙的淚穿透我的心胸,眼冒金星。

長長的頭發被刺骨的風刮的紛亂,吹來的梅花打亂我眼睛中的迷蒙。

突然好像長大我,冷眼看著冰宮,再也沒有溫情。

夜晚,我站在高高的冰柱上,凝望蒼穹,偶爾霄冰鳥撕破嗓音的悲鳴,喚醒我曾經的夢,姐姐曾經溫柔的唇香,姐姐如瀑的金發撲滿我臉上的輕柔,還有姐姐長長睫毛上掛著的冰淩

我看著銀碎的月光在冰宮細碎的瓦楞上跳舞,看著宮牆外渺茫遙遠的蓮花池塘,這個長生不老的冰宮,帶給我的總是徹骨的寒冷。

一日,蒼白的冰宮裏,由父皇的幾十個弟兄,自相殘殺爭奪冰宮發生了戰爭。

冰宮裏還是孩子的我,第一個就是父皇保護的對象,他身邊的幾百天神保鏢,一半多都跟隨了我。

法力無邊的銀手指,

風雨狂武者旋風。

發力穿刺者魔頭

洞察冰宮的穿風耳鈴鐺。

雷電霹靂腿還有魔手琴師,冉蝶。

冉蝶就是姐姐視為親姊的宮女。有她在我多了對姐姐的思念。

父皇由於寡不敵眾,在一日夜半,冰碴脆響心痛的日子,他被他的親弟弟用冰刀血刃而亡。

鈴鐺一聲呐喊,我率眾湧上前線,我右手借助星光,唰唰指尖彈跳住無數支冰淩利劍,劍劍刺中敵人要害,幾乎劍劍斃命。

不知我有神力的侍衛們,刹那間跪地擁立我為王。

這時,我號令他們乘勝追擊,法力無邊的銀手指,一劍千發,指指精準直擊對方腦門。

發力穿刺的魔頭,他的一頭長發,能抵擋天神的千軍萬馬,他最痛恨自己的就是,在父皇倒下的那一刻,他竟然沒在現場。

這時,他神威大發、怒目如火炬,怒頭一搖,頭發根根如橫刺,嗖嗖嗖根根如光影利劍,直刺對方千萬大軍。

魔手琴師冉蝶,也不示弱,隻見她左臂前伸,眨眼間翠綠琴鍵現身,右手間流淌著激昂樂曲,一會兒猶如萬丈飛瀑狂奔而下,忽而又見匆匆激流。

突然,紛飛冰潔蝴蝶從琴弦間躥出,憤飛亂舞,倏地數萬隻冰潔蝴蝶化為晶瑩琉球,紛紛撲向敵軍的額頭,刹那間,他們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他們看我皺緊的眉頭,旋風頃刻間抖動薄衣禪衫,步履矯健的矗立上懸,銀白色頭發整齊的飄然,忽然,狂風圍繞著旋風乍起。

我不敢眨下眼睛,唯恐旋風精彩而過。

隻看這時的旋風,被層層颶風包括,那仙風道骨凜凜作響。

對方陣營已傷過半,慘嚎聲不絕於耳,我望著父皇滴血成冰的慘白,閉目想象著父皇慈祥的麵容,淚灑成冰。

卻見旋風繼續運作法力,隻聽哢哢哢,幾聲脆響,層層裹裹的颶風,鋪天蓋地的殺將而去,一下子對方傷亡的慘將們,忽地一下全成了冰碴碎屑,飄然飛入天空。

似乎眼前梅花飄飛,傷逝的淚化為冰淩,我的叔父們,我們的親情

父皇就躺在冰宮的冰窖裏,恐怕修養一千年也不能醒,他傷太重了,不僅傷到了肉體,更是傷到了心靈。

父皇的父皇還有他的母後,就在天宮垂簾聆聽著冰宮發生的一切,也許這是他們早就料到的,因為,權利的相爭,隻會留給皇宮無盡的殺戮,善良人傷痛!

今日,我座在冰宮晶瑩剔透龍威生風的寶座上,依然出現父皇麵容的慈祥,可有時他也劍目如炬怒目相向。

身著潔白如冰金龍附身的錦袍,望著下麵曾為保護冰宮浴血奮戰的將領,心生著痛。

想象著成千上萬的子民,在冰凍世界裏,節衣縮食的苟且偷生,眼前反複映現姐姐長睫毛上掛著的冰淩,現在自己重任在身,不敢讓臣民再苟且偷生。

統領後宮而不苟言笑的母後,從父皇沉睡至今,再也不肯離父皇的冰窟半步,父皇人雖躺倒,心髒卻依舊跳動。

母後指尖流淌的琴曲,每日都能把父皇的靈魂喚醒。

我每晚淩空冰塔,俯瞰凡塵的喧囂,也凝視著他們的悲苦喜情;

仰視著天宮的華麗,仰仗著先皇的先皇威嚴的天宮,凡是生活在皇宮裏的臣民,無不怯懦的生存,雖是千萬朵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可是除了花農的服侍,除了先皇的先皇的寵妃們暢快的歡遊采摘,沒有再見他人越雷池半步。

淩空冰塔,看著母後孤淒的剪影,她也常常在繁星睡累的時候,仰望著折射金光的天宮,每到此時,她就長睫毛上結有冰淩。

望著遠方冰光寒射的晨星,我淚灑成冰,思念著我姐姐長睫毛上的冰淩,想念著她那如瀑的金發,回味著姐姐的香唇,更想父皇在世時我這曾經悠然無知的孩童,糾結的我哽咽無聲

冰宮凜冽的風飄過,霄冰鳥撕破喉嚨的悲鳴,我鳥瞰著我的子民,心疼,千年了,時光千年流轉中,我始終忘不了您們托付的重任,忘不了將士們血肉橫飛的碎屑冰淩,更忘不了慈祥的父皇在冰窟中、每早聽到我上朝時的腳步聲他老心靈的跳動。

某日的深夜,我淩空在冰塔的主峰,恍惚中,天宮中仙女宮娥的身影翩然而至,她嫣然而笑,心動。

她駕鶴而臨,霓裳翩翩,纏繞著香風陣陣向我劈頭蓋臉,明媚皓齒,長長的睫毛下一對晶瑩剔透的眼,長長的金發眼前飄現,啊,姐姐,是夢寐以求的姐姐身影出現。

我啞然失聲,淚灑冰淩成柱,為什麼,您們為什麼?!要把我姐姐的幻影出現。

宮娥無語卻淚灑如柱,她慢慢的伸出右手臂,芊芊左手慢慢輕盈的劃撥翠綠琴弦,忽然,隨著汩汩流水般的琴弦的抖動,片片梨花飄零紛飛。

隨著風雨如驟的琴聲,突然,漫天梅花迎風飄然歸來,飄到我的頭頂落到我的眼瞳,飄到我心中的痛,因為我聽到姐姐喊我的聲音:子棹子棹慢點跑。

姐姐離開我千年有餘,再也聽不到有人喊我子棹的聲音,因為包括母後也總是皇兒皇兒的叫。

我聽到了昔日梅園裏姐姐的琴聲,聞到了魁梧的年輕人馱我時周身撲鼻的梅香,我心撕碎著痛。

姐姐,弟想您。

以後的日子裏,每當夜幕降臨,我淩空冰宮的冰塔或冰峰,總是宮娥駕鶴而臨。

她每次來臨,沒有話語,隻有美妙的琴聲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我們每次對視,我都能從她眼睛裏讀懂,晶瑩的眼睛裏往往有冰淚晶瑩,忽而低頭撫琴卻又有幽怨聲聲。

銀碎的月光灑在她燦若梅花的臉上,那種複雜的眼神裏真的和其它宮女不同。

一日的深夜,我沉沉入夢,夢中慈祥的父親突然威嚴的座在龍威寶座上,批閱著法典,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重刑!打入地宮不得超生!

第二夜又重複著同樣的夢境,隻是夢境裏有女人聲嘶力竭的哭聲,我仔細的辨認模糊的身影,啊,卻見姐姐的母後血肉模糊的身影。

夢中驚醒,打了的激靈,若姐姐千年前就打入冰冷的地宮永不能超生?!,姐姐,您為何今日才給弟弟托夢。

翌日辰時,我悄悄的來到父皇的冰窟,我想用無聲的詢問查驗沉睡父皇的夢,可還未等我踏進父皇的靈宮,母後嚴厲的聲音如雷貫入耳中。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詢問,因上有天威,下有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