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明媚的日子裏,望著冰塔上月光灑下的舞蹈,聽著霄冰鳥悲涼而又暢快的鳴叫,我悄然幻化著我的身影,用我的靈魂指揮著我王宮的工作。
回頭黯然神傷,暮然一笑望著幽藍的天空星光,放不下的所有羈絆著的腳步,心痛的思念更要去拯救,姐姐等我。
待我座上冰晶飛馳的龍駒,頭頂盤旋的霄冰鳥一直哢哢淒涼的鳴叫,回眼望,我同父異母的幾百個兄弟,帶著天兵天將,頭頂的上空布滿精兵強將,腳下竟是鬼魅魍魎,左側瞪眼橫目的怪異幹將,右側堵截的是麵如梅花而各有絕殺技能的宮女名將。
聲若洪鍾的聲音天空鳴響:皇兒,依據法典你當亡!
這時,一陣陣狂狼的笑聲回蕩在天河冰穀,一群群霄冰鳥的悲鳴斜斜的刺穿耳鼓,帝王,今日我不能亡,隻要您告訴我姐姐的方向,我願陪她身旁。
你這孽障!!
父皇的怒吼聲如雷穿耳,眾弟兄的無影冰戟刀劍已在弦上。
烈烈寒風刺骨的涼,看看眾弟兄曾經熟悉的臉龐,他們曾經稱我王。
慈祥的父皇,曾經慈祥的父皇,看來您的尊嚴永遠的至高無上。因您的尊嚴,自己親親的女兒千年間就住在您設置的煉獄中不得超生,那種生不如死的慘境您是否能懂?
我知道皇兒已違背父命,可是父皇,曾經慈愛的父皇,您是否顧念骨肉親情?
我不想骨肉間的殘殺,皇叔皇伯曾經灰飛湮滅的冰渣碎屑的身軀,曾經是我的噩夢,千年的治理冰宮的過程中我未傷害過任何皇弟皇兄。
看看眾皇兄在凜冽的風中,他們烈烈上揚的錦袍,還有他們手握的各種絕殺技能,他們目光中的殘忍的凶相,我心寒如冰。
傾聽,又大隊神鷹飛臨,我知道,這隻有鈴鐺和旋風,他們確實我的心腹,依然效忠。
忽然,我想到魔頭的神功,想到他滿頭的頭發都有絕殺的本領。哦,母後曾經的教誨銘記心中,要我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必需打開我的錦繡如天絲的頭發,他裏麵有無限的神功。
我這頭銀絲,除了母後和姐姐,任何人也沒有真正曉得他的絕密技能,我更是不知,也從未敢嚐試,唯恐他傷及無辜性命。
今日的父皇怎會在天庭?他肯定是用幻影術留在冰宮。難道統轄三界的父皇會不知我這小兒頭發的功能?
鈴鐺和旋風他們帶來的大軍已經把天兵天將重重包圍,可我確在天兵天將的包圍圈中,一觸即發的戰爭。
冰宮中的母後用她靈光的眼睛,看到她寵愛的皇兒將要失去性命,危在旦夕啊。
她沉若如冰,雙眉緊鎖中,冷峻如炬的雙目看著冰宮中黑天黑地的失去光影,鬼魅魍魎穿梭於皇宮了。
母後心也如冰,她不再慈悲,派出貼身宮女梨鏡帥女將使出無影利爪功,閃電絕殺戟,眨眼的功夫就把冰宮中鬼魅魍魎蕩平。
我依然在天兵天將的包圍圈中,忽然從下麵鑽來呼呼的風,沒想到旋風的隱身功卻瞞過了我那茫然無措的眾弟兄。
這種風的隱形真是高明,竟然將冉蝶魔頭霹靂腿幾位大將卷到我的身前,穿針則隱沒在外圈我整齊有序的隊伍中。
他們幾位的到來如虎添翼,冉蝶飛身來到龍駒上,她身體倒背著我,護衛在後麵。
不一會兒,蒼藍色的天空中,陰雲低垂著,冉蝶輕巧的手指撥弄琴弦激流奔放的轟鳴,轟鳴聲轟隆隆震天如響雷,霎時隨著琴弦的激越的彈奏,紛飛的綠色彩蝶如鋪天蓋地的暴風驟雨,更像萬箭齊發的榴彈一下打向天兵天將的腦門。
天兵天將的神功哪是冉蝶對付得了,他們雖然轟然倒地,但靈肉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緊接著,魔頭展開柔韌的發絲,他怒目衝天,劍眉如峰,瞬間根根頭發矗立如箭似刺,直擊敵軍陣營。
伴著冉蝶的激越琴弦噴出的翠綠彩蝶,加上魔頭根根如箭的衝擊,直抵天兵天將的心胸,彈指間,那些天兵天將們哀嚎聲響徹天空,直達天庭,潰不成軍的天兵天將猶如落湯的天雞,慘絕不堪。
這時候,左側有絕殺本領的怪異幹將們,個個對我怒目而視,忽然閃電般的暗箭齊發,直擊我的胸膛,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的無影指瞬間發出閃電炬光,冰火重奏,讓他們的暗箭哢哢回箭射回到他們自己的胸膛。
暗血流成冰河。看著他們慘不忍睹的摸樣,回想他們曾經的神光,我黯然神傷。
心痛糾結著我,我親愛的弟兄,我們怎麼會成為兵戎相見的敵人。
不一會兒,還有活著的怪異幹將們,他們指尖的流光閃電,加上右側麵如梅花的樂律神手的宮女強將們,準備合力把握推翻。
刺眼的閃著妖孽的紫藍交替的光輝出現,我星光如炬的眼睛一下看穿,這怎麼可能,這不是千年前我叔伯們所用的暗器絕殺本領嗎?!
今日怎麼傳給了我同門的弟兄?!
莫非?!
轉念間,我兩膝蓋突然放明,合起我的雙手全部的無影光輝,成了一股巨大的滾滾灼熱的白熾冰火組合的光,見冰光先行斬斷怪異幹將們撲來的藍紫膠著的光芒,眨眼的功夫,白熾灼熱的光每到一個地方,將他們瞬間化為灰燼,連冰渣碎屑的屍體也沒有了,更別說靈魂。
我的父皇,原諒我,我心痛無比,我不想殺戮,更別說是自己的同門兄弟。
我曾經疼愛無比的兄弟們,千年的相處啊,骨肉親情,怎能不比這看似至高無上的權利?!
若您能成器,願意為我千千萬萬的子民設想,我早就放棄這桎梏看似輝煌的冰宮。
望著頭頂蒼白灰暗的天空,霄冰鳥的淒厲聲,我時刻想到姐姐長睫毛上的冰淩,我愴然望天,似乎看到姐姐微笑的麵容。
姐姐等我。
突然,天宮中又派重兵,看來父皇再也不容我這任性讓他失去尊嚴的叛逆者了。
我滴血成冰,心陣陣的絞痛,刺骨凜冽的風穿透我的每根神經。
冉蝶用她溫暖的身軀貼著我,我心稍緩更痛。
一向痛恨殺戮的我,卻怎麼也甩不掉戰爭的噩夢。
重重包圍中。
我不想和撫養我長大稱王的曾經慈祥父皇展開戰爭,天兵天將如黑雲壓境,他們都騎雪白龍頭馬步步緊逼,近在咫尺的父皇軍隊,我想隱身逃遁。
可是,天宮中的神兵天將們,那個沒有火眼金星,那個沒有威武神功。
天將滅我,言何我能!
此時的龍駒,幻化成無數隻同樣的形狀,連我的幻影也都騎在它雪白的背上飛行,一會兒像旋風一樣的龍駒們,恍花了天兵天將們的眼睛。
他們不知那是真的我,眾將們聽從父皇指令,無影光劍,劍劍都能要我的命。
幸好,風雨狂武者旋風,於法力無邊的銀手指合力,颶風層層疊疊的裹挾著無數隻飛針,針針都中天兵的命門,嗚呼喪命。
父皇在天宮中查看戰情,他心早已如冰石,顫栗寒冷。
母後看他心愛的皇兒將要逼入死境,立即發出她家族傳承的皇命劍立於天庭。
帝王看到立於天庭的皇命劍怒不可遏,麵光如炬的他立即神色匆匆,雖身為帝王,也有天軌天律的約束,假若,父皇若不從皇命劍指令,他就無法懲戒我叛逆的行蹤。
父皇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刻,我同門兄弟的殘餘及其重重包圍著我的天兵,又一齊用各種魔功向我這一隊龍駒射來,特別是天宮的麵若梅花的宮女殘餘的樂師們,在做最後垂死的掙紮。
有飛流如瀑的轟鳴攜帶著金黃色飛舞的巨蟲,夾雜明晃晃閃光的利劍毒針魔手在其中,這時候,他們就是真正的狂魔舞動了。
我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不怕死,雖死猶生,可我敬重想念的姐姐,還有我心愛如生命的冉蝶。
忽而,颶風旋起,力挽狂瀾的旋風,帥起他的眾兄弟發力了,他們仙風道骨的身軀,哢哢作響的被層層的颶風裹起,忽地發力,一下把騎雪白龍頭馬的天兵們唰唰地掃落在地,緊隨著雷電霹靂腿的狂轟濫炸,他們血肉模糊的身軀,一下又灰飛煙滅了。
突然,有一個躲過颶風的老天將,他橫眉劍目,目光如炬的怒視著我的龍駒,他目不轉睛的瞪視著我。
忽地他卷起漫天灰白色的颶風,颶風裏夾雜著利劍兵器,直射我而來,我還沒來得及抵擋,冉蝶噌地飛出,擋住了前麵射向我的無數支利劍,冉蝶奮起舞動琴弦,她用最後的利器翠蝶轟然撲向敵人的軍隊,待冉蝶對我回眸一笑時,我心痛無淚。
天兵天將們折損過半,母後的皇命劍依然在天庭中立站,父皇哀歎,看來皇兒還是不該滅絕,可是你千不該萬不改滅我的尊嚴。該重判!
冉蝶的身上流出翠綠的血,血瞬間化為憤飛的蝴蝶,蝴蝶忽地變成綠色利劍,亂舞亂砍著天兵的殘渣餘孽。
突然,從下麵的鬼魅魍魎中出現骷髏陰鬱的紫色靈光,倏地躥到龍駒的身旁,我的幻影忽地消失,鬼魅的利劍撲了個空。
這時,母後的聲音天宮中傳來,皇兒,打開金發,那裏將有掃蕩一切的無窮力量。
我望著冉蝶睡著的笑,手摸金發,忽然,天兵天將及四麵八方所有同我征戰的鬼魅魍魎們,再次的向我襲來。
我座在龍駒上,此時龍駒的雪白翅膀閃著金光,我把冉蝶浮到我身旁。
我手摸金發,金發如錦緞垂下,忽然滿頭金發飄然憤飛而立,金色的光刺痛著在場每位想置我於死地的天宮兵將及殘渣餘孽的鬼魅魍魎。
忽地,旋風助我之力,我駕馭的龍駒也騰空躍起,我站在颶風的尖頂,嗖嗖嗖嗖地、根根金色冰淩利劍從發芯中射出,所有的天兵天將們早如冰屑雪末,紛飛亂舞了。
鬼魅魍魎早已無影無蹤,要截殺我的親弟兄也傷亡慘重,他們早已表現出心悅誠服求饒歸稱臣,再也不敢貿然行動。
我心已冷。
我抱著冉蝶,看著她晶瑩剔透的眼瞳流出翠綠的血液,吻著她笑著的麵容和嘴角的血,長長睫毛上掛住綠色調皮的晶瑩小冰淩。
我撫摸著她那金色如瀑的頭發,每一縷都藏有一朵爭妍的梅花,她手裏握著一支盛開的冰雪晶瑩的梅花,我還沒觸及,落到冰雪的霧中。
我輕輕的抱起我視若生命的冉蝶,心攛住的痛。
冉蝶隨我乘上龍駒起飛,冉蝶躺倒的地方隨著我們飛過的行程灑下一路火紅的梅花,直到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