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開她!放開她!——”原本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夏初薰,再看見莯優瞳被抓走的時候,尖叫了一聲,不顧一切的衝向了自己女兒身邊。
“嘁,吵死了。叫這個女人閉嘴!”最初那個好聽的男聲響起,莯優瞳停止了呼救,溫熱的血濺道了她的臉上,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媽媽,被銳劍刺穿了肩膀。
她張大了嘴巴,連呼吸都遺忘了。
血的味道一瞬間侵襲了她所有的感官。
脖頸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頭好痛……
朦朧的睜開眼,血腥的畫麵卻猛的襲入腦海,媽媽!
“媽媽!——”下意識的,莯優瞳開口尖叫,猛的起身,冷汗已經溢出。
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到極致的美麗臉龐。
她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黑色的碎發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澤光芒,精致到讓人屏息的五官帶有不符合年齡的冷漠,而那雙如同大海邊湛藍深沉的雙眸,正打量著自己。
許久,他扯了扯嘴角,嘲笑道:“不愧是狐狸精的女兒,嗬。”
“你……你是誰?”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與那美麗的少年對視。
啪——巴掌聲在這空蕩的房間回答,莯優瞳的耳朵嗡嗡作響,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
她的身體因為常年營養不良而略顯虛弱,可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暈過去,她就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捏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去,輕微的痛楚讓她清醒了一些。
“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裏,你把我媽媽怎麼了?”
“嗬。”嘲諷的勾起嘴角,男孩勾住莯優瞳的下巴,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到莯優瞳甚至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
“那個賤女人,我已經讓她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我要拿走她的命!”隨著話音落下,莯優瞳被重重甩下床。
很痛,全身劇烈的痛。
“你知道嗎,她勾引了我爸爸,那個婊子,勾引了我爸爸。而你,就是這個賤婊子生出來的雜種。”
明明男孩說話聲很輕很柔,莯優瞳卻感覺到刺骨的恐懼。
爸爸……自己有爸爸嗎?
原來,自己的媽媽是去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啊。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怪不得,一直一直被關在寶塔中,無法見人。
“那個老女人命也快沒了。你是她的女兒,你必須要償還。”聖凱爵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跌在地上的莯優瞳,抬腳,狠狠的,踢在了她柔弱的身軀上。
一下又一下,很大力。
那一刻,莯優瞳的心中除了無限的冰涼,還有止不住的恨意。
她恨,她恨自己的媽媽!
“不要用這種屈辱的表情看著我,我會想把你那惡心的臉皮扯下來。”聖凱爵厭惡的看了莯優瞳一眼,拍了拍手,門外的護衛走了進來。
“把她帶到禁閉室。”一聲令下,莯優瞳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了起來,毫不留情的被拖了出去。
她沒有反抗,隻是最後看了一眼聖凱爵。
那樣深深的,凝視著他。
聖凱爵一怔,下意識的撇過頭。
不是怨恨,不是憤怒,而是同情。
那是一種令他恐懼的同情眼神。
“****!”怒罵了一句,聖凱爵一頭栽進了柔軟的床鋪。
他不需要別人同情!他是皇室王子!他是至高無上的王!
即使……
撇過頭,藍如大海的瞳眸劃過了最深切的悲哀。
即使,他從來沒有體會過愛……
被關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裏幾天了?
她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沒有任何的窗戶,每天就隻有別人送飯的時候,能夠看見一點點的光亮。
直到有一天,她被帶了出去。
帶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
那裏,布滿了尖銳荊棘。
而她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可以讓她遍體鱗傷的尖銳植物,而是……在這房間的盡頭,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
是誰?那個人……是自己的媽媽麼?
那個美麗冷漠的媽媽?
那一瞬間,心中的恨意,消失全無。
原來有的時候,即使自己認為再怨恨,在見到自己母親血流滿地的時候,心會痛的像是硬生生被撕裂一般。
夏初薰歪著腦袋蜷縮在牆角,濃鬱的血腥味像是毒藥,一點點的漫進自己的全身。
像是被銀線操控的傀儡娃娃,莯優瞳呆滯的一步步走向了夏初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