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第一次對陸三少發火,過後還從陸市長手裏那個項目撤資。

滕厲鄭重地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抬起頭對白深說:“陸市長那邊那個項目,還是接回來吧。”

白深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滕厲說:“沒有必要了。”

白深點點頭,沒有多話。

他跟著滕厲的時間不久,但聽說過不少滕厲的事跡,這人二十歲就接手家業,穩穩地坐著滕家當家的位置,一路走過來的手段不可謂不狠,也不可謂不可怕。

想到滕厲從將自己挖過來當秘書到追求自己的過程,白深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而且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滕厲幫了他很多,對他也很好,隻是他們之間似乎少了點什麼。滕厲看向他的目光裏也沒滲入多少心動,反倒像是在評估一件貨物,那感覺就是“讓我滿意了我就付款買回家”。

雖說這對於滕厲這種人而言似乎很理所當然,但白深始終覺得很不對勁,尤其是在被陸三少親上之後,他感覺到滕厲那想殺人一樣的目光。

而且……

那不是針對陸三少的。

明明主動親上來的是陸三少,滕厲那種想殺人的欲-望卻是朝著他來的,這代表著什麼?

白深若有所悟。

可轉念一想,滕厲連被陸三少惹惱了也是毫不留情地要撤資,白深就按下了腦海裏冒出來的想法。他可不願冒險去戳破滕厲的心思,萬一滕厲惱羞成怒怎麼辦?

他又不是陸三少,輕輕巧巧服個軟就能讓滕厲消氣。

白深秉承著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的原則,沉著地開始當天的工作。

到了中午,白深又看見了興衝衝跑上來的陸三少。

陸三少也看到了白深,想到滕厲為了白深朝自己發脾氣,陸三少心裏還是有點疙瘩的。不過想起是自己不對在先,陸三少伸手握住白深的雙手,真心實意地道歉:“那天我喝醉了,那群狐朋狗友又在瞎起哄,非說我輸了,要我去外麵逮個人親一口,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那時候我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最好看的就——”

陸三少話還沒說完,滕厲就站在門邊死死地盯著他們交握的手,吐出一個字:“滾!”

陸三少意識到自己又調戲了朋友的戀人,趕緊收回手高高舉起來以示清白:“滕厲我就是想道歉,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平時我跟別人都是這麼玩的,一時沒想這麼多……”說著說著又一臉委屈了。

滕厲聽得心頭火起。

陸三少玩起來確實沒什麼顧忌,因為他這人根本像沒長大似的,淨知道跟那群狐朋狗友瞎混。

像那天那種逮著人就親的事,他們玩過幾遍?

滕厲心裏的火燒得很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他隻能對陸三少重複:“滾!”

陸三少見滕厲臉色特別差,本來是有些退縮的,但想到他家大哥說滕氏收回了撤資決定,而且資金已經一步到位,陸三少的心就放回原位。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家夥,當然知道他的脾氣!

臉是臭了點,表達的方式也別扭了點,但總歸還是認他這個朋友的。

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陸三少立刻又喜滋滋地說:“滾就滾,我們一起滾,中午我們去吃飯吧!對麵那老頭又搞了新菜色,非叫我們去嚐嚐,走吧走吧,一起去。”說完他二話不說扯著滕厲就往電梯那邊走。

滕厲看了看抓住自己的那隻手,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