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厲隱隱有點……不爽。
十分不爽。
陸三少草包是眾所周知的,可他人緣一直以來都特別好。很長一段時間裏滕厲都覺得自己的名字跟這貨並列在一起非常丟人,可陸三少牛皮糖一樣黏上來,他也沒辦法甩開他。
這一糾纏就是許多年。
以前他怎麼不覺得陸三少太招人!
滕厲在陸三少又一次停下來聊天之後繃著臉催促:“還要不要去吃早餐?”
他一開口,那個準備跟陸三少開聊的家夥渾身一抖,自動表示:“哈哈哈我還有事,再見了!”
陸三少:“……”
他不滿地看了滕厲一眼:“跟鄰裏相處你就別擺臭臉了!遠親不如近鄰啊……”他說著說著又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伯父的葬禮定在什麼時候?你有沒有安排好?”
滕厲說:“定在明天,有人會安排。”
陸三少沒好氣地說:“公司離了你一天又不會垮,你今天不許去上班了,我陪你一起去跟進一下。”
滕厲抿唇:“沒必要。”
陸三少說:“真該把你昨天的樣子拍下來!在意就在意,少嘴硬!”說著他直接扒過滕厲的電話,打給了白深,“小白,滕厲這兩天的日程你往後推一推,能交給別人辦的你就把任務分下去。”
滕厲盯著他。
陸三少被他盯得慫了,眼神都有點飄,死撐著說:“說都說了,你就別擰了。”
滕厲說:“隨你。”
陸三少怕滕厲情緒不穩,主動承擔開車義務。
陸三少臉上從來都不能藏事,滕厲一眼就瞧了他的想法。他也不知該說陸三少天真好還是說陸三少愚蠢好,隻是莫名地想起從來就沒有人像陸三少一樣覺得他也需要關心、他也需要安慰——包括他剛剛死去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就是同輩裏最出挑的,爺爺始終把他當成滕氏唯一的繼承人來培養,再加上他性格偏冷,自然跟誰都不親近。
隻有陸三少這個永遠聽不懂別人的拒絕的蠢貨才會一個勁地湊過來。
既然湊上來了,就別想脫身了。
滕厲目光落在陸三少臉蛋上,眼神裏隻流露出四個字:誌在必得。
滕厲在陸三少陪伴下開始跟進葬禮曆程,關於滕家的種種傳言總算消停了。
輿論往往喜歡站在弱者那邊,照理說滕厲父親那麼胡來,滕厲就算不管也不該有人說什麼。可滕厲父親畢竟已經死了,而滕厲一直以來又有“煞星”的名頭,非議的人自然多。
滕厲不在意,陸三少就不樂意了,他找白深要了兩張滕厲這兩天略顯頹喪的照片免費送給媒體,再說服滕厲找個場合露露臉,表兩句態,硬生生將滕厲的形象擰轉成“喪父後異常傷心的兒子”。
傷心也傷心了,難過也難過了,可不能讓外麵的人瞎說!
不管別人信不信,姿態總要擺出來。
陸三少忙前忙後地幫滕厲安排,滕厲看到他本子裏寫得滿滿的事件進程之後忍不住罵了一句:“蠢貨。”
陸三少不覺得自己蠢,他向來是很護短的:“我知道你不怕別人說,但聽到那些難聽的話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滕厲說:“他們說什麼關我什麼事。”
陸三少惡狠狠地說:“我就是不許他們那麼說你。”
滕厲摟住他。
陸三少一喜,這還是滕厲第一次主動這麼幹,看來滕厲是終於被他的友誼感動了!
他回抱滕厲,興高采烈地問:“果然吧!我果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滕厲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嘴裏吐出兩個字:“不是。”
陸三少怒了:“混蛋!”
滕厲盯著他:“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