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這麼明顯,偏偏他自己卻沒發現。
陸三少鼻頭又一次發酸,語氣偏要硬生生帶上點兒歡欣:“老板你請嗎!那我要最貴的!”
老板沒生氣,說道:“沒問題,我親自給你做!”
老板做得很用心,還給陸三少加了很多辣椒,陸三少辣得滿臉都是淚。
他狼狽地擦著眼淚和鼻涕,繼續狼吞虎咽。
見老板過來關心自己,陸三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先聲奪人:“辣!太辣了,要是讓我哥知道我又吃這麼辣的東西非罵死我不可。”
老板貼心地送了碗暖胃的湯給陸三少平息辣意。
陸三少吃得差不多了,見老板真不要自己結賬,也就笑嘻嘻地走了。
他叫來輛車回了陸家,躺回自己房間休息。
迷迷糊糊間他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還穿著挫挫的白校服走進學校,接著他一眼就看到了同時來報道的滕厲。
當時他就覺得這麼一個人,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招人喜歡。
滕厲沒有朋友,他就當滕厲的朋友,一個勁地往滕厲邊上湊,那黏糊勁堪稱當時一絕。
接著各自有了各自的未來、各自有了各自的方向、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
不管他怎麼往前跑往前跑,兩條平行的線始終沒有半點彼此靠攏的跡象。
陸三少一直跑到醒了過來,天邊已經染上了一絲橘紅,晚霞滿天,看起來好不漂亮。
陸三少坐起來靜靜地想了很久,打電話給胡自來胡大導演:“老胡,我準備好了,等下就出發,明天就會到劇組。”
胡大導演說:“真準備好了才好,我可不要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學生。”
陸三少說:“不會了,我這邊已經沒什麼事。”
陸三少腦海裏回放著滕厲和白深相攜上車的畫麵,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沒什麼事了,再也沒什麼自欺欺人的最好的朋友。
陸三少很快就收拾好東西,跟陸家大哥說了一聲以後就出門。
陸家大哥看著陸三少有些消沉的背影,有點擔心。前段時間陸三少還說擔心滕厲,準備放棄這次機會,怎麼一眨眼就變了主意?
陸家大哥本就不太看好陸三少跟滕厲,陸三少不會再黏著滕厲在他看來也算是件好事。
陸家大哥這麼想,滕厲可不一樣。
滕厲回到家看見陸三少重新布置過的屋子,不由放下心來。這代表陸三少沒太生氣,還等著他回來把話說開。
昨晚那麼累,今天又這麼折騰,陸三少恐怕是等著等著睡著了吧?
滕厲覺得自己的心髒微微縮緊,走進房間邊開燈邊說:“蠢貨,睡了?”
回應他的卻是一室寂靜。
滕厲心頭一跳。
陸三少不在。
滕厲拿出手機撥通陸三少的電話,卻發現那邊已經關機。他手掌微顫,找出席雲初的電話打了過去,張口就問:“那蠢貨在你那?”
席雲初說:“你不是給我找了不少事讓我忙活嗎?我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知道他去了哪!”
滕厲不吭聲了。
席雲初意識到不對:“你怎麼踢那家夥那家夥都死心眼不肯走,怎麼你會來找我要人?你對他做了什麼!”
滕厲最看不慣席雲初對陸三少這份過分的維護,硬梆梆地說:“我跟他之間的事跟你無關。”
席雲初冷笑:“既然這樣你就別來問我找人啊!”
滕厲帶著怒氣掛斷電話。
不在席雲初那,陸三少會去哪裏?
他有哪裏可以去?
滕厲猛地發現自己對陸三少的一切一無所知,就連陸三少那堆狐朋狗友,他也隻記得陸三少稱他們為“那群家夥”。
滕厲抓起手機,又一次撥通席雲初的電話:“我們見麵聊聊。”
席雲初譏諷:“滕老板是準備高抬貴手放我剛剛起步的樂團一馬?”
滕厲深吸一口氣:“是我錯了。”
聽到滕厲居然開口認錯,席雲初終於意識到滕厲跟陸三少之間可能真的出了不小的問題。
席雲初不喜歡滕厲是有原因的。
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他前腳回國,後腳樂團就出事,要說跟滕厲沒關係他肯定是不會信的。
滕厲手段太狠了,所以席雲初一直不希望陸三少往滕厲身邊湊。
偏偏……
陸三少就是那麼個不知死活的蠢貨。
席雲初說:“好,見麵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