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艾爾莎的小動作,張大夫依舊笑著說,“杜小姐,還不讓老夫去看看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嗎?”說著,看了眼杜漣漪一直拉著的胳膊。
杜漣漪的臉立刻燒紅了起來,趕忙鬆開了手,在一旁低著頭,再也不說話了。
張大夫也沒作他想,一手抬起,準備替艾爾莎把脈。而艾爾莎一直垂眸看著被子,掩飾著眼裏的幽深。
果然如她所料,這裏的大夫行醫都是通過把脈來判斷病人的情況的。而眾所周知,吸血鬼雖然擁有心髒,但並不會跳動,若是任由別人把脈,必定會發現她根本沒有脈搏,從而懷疑艾爾莎不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艾爾莎並沒有阻止張大夫的動作,依舊不慌不忙地躺在那裏,任由那粗糙的指腹在她的手腕上摩擦。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許久,張大夫終於將手撤了回來,掃視了一下艾爾莎的全身各處,隨即慈笑道,“杜小姐莫擔心,這位姑娘的身體狀況恢複得不錯,依照她目前的恢複速度,隻要再吃上幾副藥,明天便能拆掉紗布了。”
杜漣漪正在那羞澀萬分,一聽張大夫的話,頓時傻掉了,她的腦子裏隻剩下兩個字,姑娘?
啊咧?那人是女的?!
小翠此刻也回過神來,突然聽見張大夫的話,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張大夫有些奇怪地看著一直低著頭不答話的杜漣漪,莫不是她也中暑了?
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張大夫有些擔憂地給杜漣漪把了把脈,感覺脈相的不穩,心下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是這些天杜小姐貪玩,身子本有些疲憊,昨夜又沒休息好,今早一受這日光,便中暑了。立刻執筆寫下了一份藥方,離開前吩咐一個小廝把杜漣漪帶回她的房裏避暑,便匆忙去前廳了。他要去告訴杜老爺,帶杜小姐出去學醫之事得先緩緩,等把身子養好了也不遲。
杜漣漪整個人僵硬地被小廝帶走了,在一旁石化了許久的小翠終於緩過神來,卻猛然發現杜漣漪已經不見了,心下一慌,莫不是小姐一氣之下走了?
小翠立刻焦急地跑了出去,她得趕緊去像小姐請罪,到時候小姐生氣不要她了怎麼辦啊!
客房裏又隻剩下艾爾莎一人,一直垂眸看著被子的艾爾莎,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眼眸緩緩抬起望向了那扇禁閉的木門,黑沉的眼裏劃過一絲精光。
剛剛把脈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到吸血鬼的破綻,可她依舊任由那個張大夫把脈,是因為她早就有了萬全之策!
正常的吸血鬼心髒不會跳動,但她恰恰是個例外!
她的心髒會像正常人般跳動,所以她也會有脈搏,這也是為什麼幾天來暈迷在此地的她並沒有被張大夫發現異常。
但這個特殊之處,並不是她先天具有的,而是有人對她的身體動了手腳,可是偏偏她根本沒有對此的任何記憶!
她細細查問過周圍所有人,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透露給她,或是他們根本不知道!
而就是為了這個,她才努力修煉契約術,以求習得契約之法的最高境界——時間契約,然後用此倒退時間,查出究竟是誰對她的身體動了手腳!
可是要修成時間契約,必定得先學會空間契約,可是空間契約早已被人打碎,她千辛萬苦才集齊了幾片,並學會了穿梭空間,而這最後一塊殘片就在這個世界裏的某一處!
吳江凡和傑克以為他們的陰謀騙過了她,孰不知,一切不過是她的將計就計,隻有借他們的背叛,她才能徹底擺脫王位繼承人這個身份,專心去尋找空間契約的殘片!
所以,現在她該好好想想怎麼為自己謀劃一個新身份了,突然冒出一個背景空白的人可是不利於她接下來的行動的……
百般無聊地看了眼自己被紗布層層包裹地手,雖然沒法坐起身來看遍全身,但她依然可以想象到自己那副被紗布包裹成木乃伊的樣子,心下有些煩躁,雖然她臉是露著的,可是還是很不舒服啊!
何況躺了這麼久,她早就睡飽了,這睡也睡不著,動也動不了,不煩才怪!
鼻尖劃過一絲幽香,費力地轉過頭看向四周,終於發現了遠處的香爐。
聞著這香氣,艾爾莎發覺這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聞過,卻又與印象中的有些不同,努力回想著,終於想起自己從天而落被衝擊力震得半昏半醒的時候似乎聞到過……
縱然那時自己已經重傷昏迷,但憑著吸血鬼敏銳的警覺,她還是能夠察覺當時是有一個人碰了自己,後麵好像還說了主子什麼的,然後就喂了什麼東西。
艾爾莎微眯著眼,眼裏劃過一絲幽光,她很清楚當時自己的傷有多重,能撐到有人來救,必定是那人喂的東西護住了她的命。
最關鍵的是,那人說的“主子”二字,由此可見,那人隻是個奴隸罷了,真正救她的人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主子”了……
艾爾莎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吸血鬼的嗅覺可是很敏銳的,即便是最細微的氣味,他們也能找到這氣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