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既過。
雖然夜裏隻睡了兩個時辰,但許是因為昨夜那碗血的緣故,杜千城依然感覺精神煥發,整個人神采奕奕。
滿意地看了眼銅鏡裏那麵容明豔的女子,杜千城又從梳妝台上挑出一隻赤色玉簪,隨手別進盤好的墨發中,與身上的紅裙交相輝映。
杜千城站起身來,盈盈轉了個身,黑色的花紋沿著女子玲瓏有致的曲線伸展開來,一片火紅下彼岸花栩栩如生,明豔裏透著一絲詭異,卻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纖細的指尖拂過花紋,杜千城的鳳眸裏一絲流光閃過,杜漣漪,你見到這裙子會有什麼反應呢?
今日一見,一切都會明了了……
梳妝整齊後,杜千城還不忘蒙上紗巾,紅色太過引人注目,若是再加上她的容貌,隻怕她還沒見到杜漣漪就要被人當做馬戲團的猴子圍觀了。
一切準備就緒,杜千城沒再猶豫,正準備離開,緊閉的房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杜千城眉頭一挑,淡淡道,“誰?”
“是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門外散開。
聽著這聲音,杜千城不用猜就知道是慕容明旭了,不過這個時辰找她是為了……“進來吧。”
男子應聲推門而入,見到珠簾後一身紅裙的蒙紗女子,微微一愣,隨即輕笑著走近道,“你今日怎麼選紅色的裙子了?”
越走越近,視線裏的紅衣女子也愈來愈清晰,那黑色的花紋在火紅中交織成形,映襯著女子美豔得不可方物。
慕容明旭的眼裏劃過一絲驚豔。
杜千城對著銅鏡又理了理那及腰的長發,沒有注意到身後之人的情緒波動,淡笑道,“想著見杜漣漪,是件高興的事,就穿件紅色的應景了。”
慕容明旭又走近了幾步,修長的指尖順著花紋在佳人纖細的腰身上劃過,桃花眼裏劃過一絲流光,道,“你穿紅色很好看,”頓了頓,又道,“隻是這花紋,本王似乎沒怎麼見過……”
聞言,杜千城眉頭一挑,順著那修長的手指斜睥了眼腰間的花紋,鳳眸微斂,淡淡道,“這花名喚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生花已謝,象征著悲戀。”頓了頓,不著痕跡地避過了腰間的大手,又道,“許是因為這寓意不好,所以在平常的衣服首飾上很少能見到它的花樣,你沒見過也屬正常”
大手不著痕跡地放下,慕容明旭一臉西子捧心狀,歎息道,“花葉兩相錯,象征著悲戀?嘖嘖嘖,本來看著這花還挺好看的,沒想到卻有這種意思,城兒,我看你這裙子穿一次就夠了,若是寓意成真,本王和你最後相戀卻不得見,那也太悲慘了。”
杜千城翻了翻白眼,一臉不屑道,“隻是寓意好嗎?明明是你們人想得太多,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強加到這花身上,人家彼岸花從古至今生出來就是這樣了,兩個人能不能長相廝守關它什麼事?”
聞言,慕容明旭眉頭一挑,輕笑道,“也是,一件裙子而已,你喜歡就行。”頓了頓,又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見杜漣漪。”
杜千城正了正神色,點頭道,“好。”
……
悅來酒館。
杜千城輕嗬一聲,駕著馬匹在酒館門前停住。
冷冷地掃了眼身後又吃盡她便宜的男人,杜千城麵無表情地下了馬,沒有理會慕容明旭,徑直走進了酒館。
看著那大步離去的身影,慕容明旭嘴角一抽,這妮子果然又生氣了,不就是抱了一下嗎?真是,又不會少塊肉……
不過,這手感還不錯,要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能一起抱著那就好了……
這般想著,慕容明旭驚覺一個問題,他雖和杜千城名義上一直是夫妻,但好像從成親到現在,他們一直都沒有同床共枕過誒。
被人起疑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懷裏沒有溫香軟玉太孤單寂寞了!
嗯,看來是該找個時間跟杜千城談談這睡覺的問題了……
桃花眼裏劃過一絲流光,慕容明旭勾唇一笑,大步跨下了馬,也跟著進去了。
酒館裏隻有三三兩兩幾個人在,慕容明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兩個身影,一抹火紅,一抹茵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