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藍色的天幕上嵌著一輪金光燦燦的太陽,一片白雲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飄蕩。打麥場四周,插滿了五顏六色的彩旗。麥場中央,也堆了一大堆新收獲的碧螞雜交麥麥種,麥種顆粒飽滿,金光燦燦。麥堆旁邊,一溜擺著三張桌子。桌子後邊坐著來自省上、學院的審定專家。麥堆四周三三兩兩圍著育種人員、老師和學生們。人們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麥場中央的麥堆,臉上盡是喜悅的神情,口中盡是稱讚的話語。再旁邊,一隊學生敲響了鑼鼓家夥,聲音歡樂響亮,震人耳目。
農學院黨委書記張正一穿著中山裝走到了麥場中央,在麥堆旁邊站定。他的穿戴在這炎熱的天氣裏多少顯得有點不太合適,驕陽照的他紅堂堂的臉上淌滿著汗水,汗水順著脖頸又流到了襯衣領上。張正一解開風紀扣,猶豫一下,又很快再次扣上。他環顧四周,向學生樂團做了個下壓停止的手勢,待安靜下來,他咳嗽了兩聲亮亮嗓子,抬高嗓門大聲宣布:“小麥新品種碧螞號審定開始!”
“哦……”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在學生樂團高昂的伴奏聲中,秦鶴鳴捧來一捧碧螞雜交麥麥穗放到專家麵前,然後退到一旁。審定專家離席,按程序逐一審定。他們先看麥穗,再看麥,審角質化,秤千粒重,詢問每畝株數,每株分蘖數,計算理論畝產粒,秤實際畝產量。
突然間,鑼鼓息了聲音,大家也屏住呼吸,鴉雀無聲的注視著專家們。專家們審定完畢,計算出各種數據,然後退到一邊合議,討論結論,然後一一簽字。這期間,人們說著各自猜測的話語。林蕤、任慧敏、程舜妃、郝耕田、尹初萌各懷心思,表情各異,耿忠誠表情尤為特殊。
程舜妃跟任慧敏開玩笑道:“慧敏呀!哎,不,任老師,今天可不是禮拜天,你怎麼……專程趕來了?”
任慧敏一甩秀美的長發:“今天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所以我必須來,而且沒有跟學校請假,悄悄安排讓學生自習,自己逃課來的。”
程舜妃:“任老師豁達而放得開。”
任慧敏:“有些事情必須當仁不讓。”
任慧敏說著,目光投向遠處的秦鶴鳴。秦鶴鳴背著草帽,站在麥堆旁,披一身陽光,顯得格外精神。尹初萌看林蕤,林蕤的目光也投向秦鶴鳴。郝耕田瞧一眼尹初萌,偷著笑。程舜妃的眼光,則在幾個年輕人身上跳過來跳過去。
張正一精神抖擻地宣布:“同誌們,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請專家組組長王教授宣布審定結果!”
組長王教授舉著手提小喇叭高聲宣布:“同誌們,我懷著無比激動、無限喜悅的心情向大家宣布:一個新的小麥品種誕生了!它就是由秦鶴鳴同誌主持培育的碧螞號!初步測定,畝產突破四百斤大關,比過去畝產量翻了一番!”
眾人“噢”好,“噢”好過後,一遍一遍呼喊秦鶴鳴的名字。
張正一高聲說道:“歡迎育種英雄秦鶴鳴說話!”
秦鶴鳴滿臉通紅,極度害羞的樣子。
程舜妃打趣道:“鶴鳴像個新娘子!”
旁邊有人起哄:“小夥子一害羞更好看了!”
張正一將秦鶴鳴拉到桌子前邊,將小喇叭遞給他。
“任教授,您的願望實現了……”秦鶴鳴接過小喇叭,先在心裏向任重遠報告著好消息。他轉過頭去望向後稷,似乎在這位農業始祖的眼睛裏看到了他對這塊土地上農事的巨大變化的驚異與興奮。秦鶴鳴又轉向大家,因為太過興奮而結結巴巴地說道:“同誌們,老師們,同學們,我和大家一樣高興!但請大家不要喊我的名字,應該喊任教授,因為碧螞號是依靠兩代人的努力和集體的智慧,才取得成功的!”
“秦鶴鳴!秦鶴鳴……”
郝耕田帶著一群小夥子擠上去,將秦鶴鳴高高托起,拋向空中。頃刻間,鑼鼓喧天,歡呼聲、呐喊聲、掌聲彙成一片。人們跳著,唱著,盡情享受著屬於他們自己的豐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