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荷的心從蔡府出來之後就一直跳著,她坐著的這個馬車即將帶她去見武則天,一路上王雨荷竟然緊張的有點心跳加速。
不過小玉就有點慘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卻去不了壽宴,因為大臣隻能帶一位家眷參加,所以她就去不了了,王雨荷還是很愧疚的,於是就讓蔡夫人找個熟悉京城的人帶小玉四處逛逛,她這才放下心來去參加壽宴。
馬車在皇城門口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必須下車,王雨荷和蔡啟方還有蔡夫人分開了,因為蔡啟方是京城二品官員,王仁皎是地方五品官員,所以,他們的席位就不在一起了。
巍峨的宮殿並不遜色於北京的故宮,進了宮門就是巨大的廣場,上好的白玉鋪就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皇宮。
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迎麵而來的就是這次宴會的宮殿,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的題著三個大字‘通天宮’。
進入殿內,正對門的是龍椅,是皇上的位子,下方兩側整齊的排列著一排排的座位,王仁皎把手裏的請柬給領路的小太監看,然後小太監帶著他們去座位上。
坐在座位上的王雨荷不禁想,這麼後麵,幸好皇上的龍椅比較高,不然她可能連皇上的麵都看不到。
宴會廳很快便坐滿了人,王仁皎和旁邊的官員說笑著,王雨荷則一直盯著龍椅看,急切的希望武則天趕緊到來。
終於隨著一聲‘皇上駕到’,殿內終於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跪下了,王雨荷也被王仁皎拉著跪了下來。
‘平身’,所有人就都起來了,王雨荷迫不及待的向龍椅的方向望去,這就是武則天,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一身黃色的龍袍和青緞黑底的小朝靴。眉如墨畫,麵若桃瓣,不怒而威,盛氣淩人。果然是千古一帝女皇。
眾人都坐了下來,由於離得太遠,王雨荷聽不到前麵在說什麼,前麵太監開始宣讀各大臣的壽禮,這又是各派的暗戰,誰知沒念了幾個,皇上一擺手吩咐身邊的小太監,低下頭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宣讀的太監退了下去。
王仁皎抬頭掃了眼對麵,結果一個身影讓他愣住了,李成,但隨即恢複了平靜,然後看了眼李成的旁邊,李旦,原來如此,王仁皎隻是輕笑了一下,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武則天坐在龍椅上神情愉悅的說道:“今日是朕的壽辰,朕希望開開心心的過個壽宴,眾卿家不用多禮,盡興最好。”
“謝皇上。”眾大臣心裏不明這皇上又打算唱哪出,這壽禮進獻可是各派的重頭戲,結果皇上一句話就讓這精心準備的各個禮物就這樣沉浸在庫房裏麵。
整個晚上,武則天都專心吃飯,和離的近的大臣還有兒女們說笑。壽宴表麵看上去很平靜,但實則內部洶湧。
隻是武則天不想再這個時候討論這些而已,她隻是年紀大了,想和兒女們吃吃飯,什麼問題都等壽宴結束之後再說,但偏偏有人就是不太懂她的心思。
“皇上,這如今眾大臣們都在,不知皇上對大臣們上的折子覺得如何呢?”一位不和諧的聲音從殿內的右邊人群中傳來,他們可是聯名上書請皇上立武承嗣為太子,本想著皇上會在壽宴宣布結果,可是從開始武則天就壓根不想提這件事,但他們就著急了,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武則天停住手裏的動作,放下筷子,抬眼向聲音發出地掃去,目光淩厲又讓人猜不透,隨即說道:“今天壽宴不談公事。”
“臣妄言。”台下那位大臣趕緊請罪,在不知道皇上心裏作何想法之前還是趕緊請罪比較好。
但就這樣還是止不住這些人的追問,“皇上真是有福呀,侄子武承嗣,文武雙全,又沉著有謀,真是可喜可賀呀。”這個大臣想這應該不是公事了吧,今天勢要有個結果。
武則天想,過個生日這幫人也不讓她清淨,再次抬眼向聲音發出處看去,但目光卻落在了左邊最後的位子上。
王雨荷覺得反正自己也聽不到前麵的人說什麼,不如吃個痛快,這禦膳這輩子說不定就隻能吃這一次了,卻不知她已經成為全場的焦點,因為這個時候誰也吃不下,都在看著這場冷戰,隻有她一個人還在開開心心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