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經被稱為“騎士”的聖殿獵手們做的工作,也慢慢隨著工業和科學的發展,轉入了地下,變成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職業。
迪腐狩獵人類,獵手們狩獵迪腐。
沒有人能說清,迪腐究竟是種什麼東西,他們從哪裏來,又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迪腐是一種生物,因為他們能夠被殺死——他們以人為食,有的喜歡血液,有的喜歡器官,有的喜歡腦髓,有的喜歡靈魂。
很多年前,他們像是鄉間的野狗一樣,隨時能從某個拐角處探出頭來,貪婪地垂涎著他們的獵物,曾經是這片繁華的大陸上,人類最大的敵人之一。
能夠號令其他迪腐的最強存在,被叫做“撒旦”或者“惡魔”,當年的“黑袍之亂”其實並不是一群流民的叛亂,而是惡魔降世,附在了帕若拉身上。整個人類曆史上,“惡魔”隻降臨過兩次,一次時間太久遠,已經不可考,一次就是著名的“黑袍之亂”。
究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大災禍,千百年來聖殿的學者們一直爭論不休,也沒有爭論出個所以然來。
黑袍之亂之後,裏奧?阿爾多大主教窮盡畢生精力,帶領著一眾偉大的獵人們建立了結界,結束了迪腐滿大街亂竄的黑暗時代,大主教也因此付出了生命。
和平時代就這樣,在前人犧牲的保護下來臨,至此,大陸上已經千年沒有經曆過迪腐大叛亂,隻有零星的一些從結界網裏漏到人間,力量也會被大幅度削弱,很快就會被獵人們捕獲。
以至於人們雖然記得英雄們的名字,卻已經混淆了他們的功績。
不過……其實也不錯。
伽爾?肖登,母姓弗拉瑞特,作為弗拉瑞特的最後一支後裔,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從聖殿畢業,二十二歲就拿到了象征“最優秀的獵人”的黃金徽章,成為三百年以來最年輕的一位金章獵人。
這當然要歸功於“弗拉瑞特”的血脈,並不是說那點基因經過千年的傳承還存在,而是“卡洛斯”這個名字就像個陰影,把他整個青少年時代都淹沒在其中,逼著伽爾不斷地強大起來。
按照聖殿的規矩,每年畢業的新獵手,會有優秀的前輩——大多是金章獵人,做一年引導者,帶領他做任務,直到菜鳥們能夠獨當一麵,今年終於輪到了他。
這天晚上參加完亞朵拉特祭奠,伽爾先是回到了自己在薩拉州的家裏。
他住在半山區的一個半山小別墅裏,聖殿的薪水向來豐厚,他利用職務之便,四處遊曆,給幾家時尚雜誌提供攝影稿,甚至出過幾本遊記,也算小有名氣,這些稿費也給他帶來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半山區是典型的富人區,房子和房子之間距離相對比較大,互相不會打擾,但是也不會很遠,有統一的社區服務,社區裏有超市公園甚至學校,非常方便。
他把車倒進車庫,園子裏的雜草有園丁定期整修,即使半年一年不回來,看起來也不至於太可怕,伽爾輕快地吹了聲口哨,感覺全身充滿了即將回家休息的懶洋洋的愉悅感。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伽爾並沒有在意——沿海的地方偶爾會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地震,大多在裏氏四級以下,不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是微小震動之後,他身後長青的灌木叢中忽然傳來一聲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不是鬆鼠,也不是貓或者狗……伽爾頓住腳步,他感覺這應該是更大一些的動物,半山區經常會有一些大一些的食草動物誤闖。
空氣中傳來了一絲血腥味,他循著氣味走過去,發現灌木叢中露出了人類衣服的一角。
伽爾下意識地放輕腳步,一隻手背到身側,戒備著扒開灌木叢,然後他看見……裏麵躺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男人的長發混亂的從看不出顏色的發帶裏掉出來,上麵布滿了塵土和幹涸的血,蓋住了的整張臉和半個身體,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袍子,胸口已經被血打濕,浸透了原本纏在那裏的繃帶,露出那些遍布全身的、觸目驚心的傷痕。